天底下巧的事情多了去,但像今天這樣巧到令人髮指的,程想算是經歷了第二回,第一回,是他和鬱媽媽的偶遇,有緣有緣。
他跟小姑娘真是天生一對。
程想隱隱笑出了聲兒。
走在旁邊的張大爺正捏著方才贏來的一張五十元紙幣對著路旁的路燈,迎著光亮檢驗真假,被他突然的這一聲嚇了一下。
“您真的跟她住對門啊?”程想問道。
“有必要騙你嗎。”張大爺把五十塊錢折了折,揣進外套兜裡。
“你是她什麼人呀?”換張大爺問。
看這個小夥子一表人才的,每次提到鬱香名字的時候總是笑得一臉盪漾,應該不是壞人吧?
他回答:“晚輩叫程想,是香香的朋友。”
“是朋友啊……”張大爺見他面含靦腆,已是猜出點兒什麼,輕輕笑了:“男朋友啊?”
“還沒……在追。”程想有點害羞,這時兜裡的手機忽然響了。
他接起,是小姑娘的電話:“喂,幹嘛問我家在哪兒啊,要給我寄快遞啊?”
“不是。”他看了看四周,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張大爺。張大爺會意,指了指前方不遠處的“黃鶴樓大酒店”,示意就在那兒。
程想立刻有了主意:“你不在家對不對,你那兒訊號好像不好,能不能出來說?”
“你等等啊……媽,我出去接個電話……還有其他人的聲音)老張怎麼還不來……”
鬱香離開包間,邊走邊問“能聽清了嗎”。
對面沒回應,有汽車的嘈雜。
她一直來到酒店大堂,又問一句“現在呢,現在能聽清了嗎”。
她外套在包間,身上只穿著一件打底毛衣。她聽電話那頭還是一片沉默,想了想,走了出去。
這會兒空氣很冷,外面的燈全部亮了。
鬱香乍一出來,凍得牙齒哆嗦:“喂,現在能聽清了嗎?”
他含著笑意說:“能。”已經看到了酒店門前那道嬌小的身影。
“你晚飯吃了嗎?”她問。
“還沒,你呢?”
“我也還沒。”她說,“今天科目四過了,我媽請客吃飯,等人到齊了就上菜。”
電話那頭笑著問:“有沒有我的位置,我也想去湊個熱鬧。”
聽了這話的張大爺努了努嘴,心道現在的小年輕談個戀愛可真真要把人給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