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傅筠心虛應著,見她出了門,高高懸著心這才落回肚子裡。
紀慕辰把程舒瑛送出門外,見她進了電梯才長長地籲了口氣:“總算走了...”
一轉頭,見站在身旁的傅筠心一張臉紅撲撲的,眼底還殘留著幾分緊張和赧然,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笑道:“瞧你緊張的...”
你不也一樣?
傅筠心對上那雙溢滿笑意的黑亮眼眸,總覺得心裡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悶悶的、沉沉的,讓人很不舒服。
她悶不吭聲地回了屋,換上鞋子準備回家,紀慕辰卻攬住她的腰,將她摟進懷裡,撒嬌般地柔聲說道:“你明天就搬過來好不好?反正連婆婆都見過了,也算過了明路了...”
婆婆...他那樣的人家,怎麼可能認她這樣的兒媳?說不定她前腳搬進來,那所謂的婆婆就笑眯眯地過來趕人了...
傅筠心忍住心底莫名而起的酸澀,搖頭道:“說了你這兒離學校太遠了...”
“那我們去買套近一點?”話一出口紀慕辰就覺得自己這主意不錯,便放開傅筠心急匆匆地去鞋櫃上拿車鑰匙,“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你喜歡高層還是別墅?喜歡精裝修的還是自己設計?...”
卻被傅筠心冷冰冰地打斷了:“我下午真有事,再不回去就來不及了...”說著就大步出了門。
那匆忙離去的背影,像是生怕被他纏住似的,紀慕辰心頭一空,一腔熱情頓時化為烏有。
不出所料,傅筠心第二天就接到了程舒瑛的邀約,說是找她聊聊。
至於聊什麼,不用說傅筠心也知道。
無非是讓她離開紀慕辰罷了。
幸好他們只是炮、友,離開就離開,沒什麼好留戀的。
做足了心裡建設的傅筠心在見到程舒瑛之後,表現得十分淡定,和昨天那個尷尬到手足無措的女人簡直天差地別,甚至讓程舒瑛有種找錯了人的感覺。
傅筠心和程舒瑛面對面坐在街角一間安靜的咖啡館裡,充足的陽光從臨街的落地窗照進來,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耳邊是舒緩的輕音樂,鼻尖纏繞著咖啡的醇香,如果此時坐在面前的,是林曉唯或者吳靜,那這個午後真是相當愜意了。
傅筠心一邊暗自想著,一邊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靜待程舒瑛開口。
程舒瑛已經五十多歲了,但保養的很好,一頭濃密的烏發一絲不茍地盤在腦後,露出一張光潔白皙的瓜子臉,臉上雖然只畫著淡淡的妝容,可面板依然光滑白嫩,除了眼角的笑紋之外幾乎找不到歲月的痕跡,乍一看,不過四十出頭。
她穿著一身輕薄的七分袖黑白條紋針織衫加純黑色的闊腿褲,恰到好處的豐滿,流露出成熟女人特有的韻味。她的身上並無多餘的飾品,脖子上一條珍珠項鏈,無名指上一枚簡單的銀色指環,即便這樣,那通身的氣場依然十分強烈。
而她自從見到傅筠心,臉上就掛著滿滿的笑意,那笑發自內心,帶著掩飾不住的歡喜和喜歡,可傅筠心卻認為,這只是他們那個階層的人慣做的表面文章而已。
傅筠心雖然沒有特意去查過,但也從傅偉平的口中得知紀慕辰的父親是省裡的高官,那程舒瑛就不可能像毫無涵養的闊太太,一上來就拿氣勢壓人,逼她就範,一定會用最溫和的方式對她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她自慚形穢,主動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