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來之前, 傅筠心也想過紀慕辰的態度, 生氣或者冷漠, 都是人之常情,誰讓她有錯在先?看點臉色也是正常的,卻怎麼也想不到, 他竟然連門都不讓她進!
她頓時委屈起來,雙眼隨即蒙上了一層霧氣,聲音也變得怯懦起來:“那個...能進去說嗎?”
紀慕辰見她這副模樣,心一軟就想放她進門, 可轉念一想, 她不是當自己炮、友嗎?進炮、友的家意味著什麼她不明白嗎?於是硬邦邦地說道:“不好意思, 我們已經是前炮、友關繫了。”言下之意是, 你不能進我的家了。
“那...以朋友的關繫好不好?”雖然才一門之隔, 差得卻十萬八千裡。因此傅筠心厚著臉皮想進去, 即便她要說的那些話在哪裡說都一樣。
紀慕辰卻諷刺道:“你覺得不做炮、友, 還能做朋友?”
唔,能不能別老是拿炮、友說事啊, 她錯了還不行嗎?
傅筠心一退再退:“那高中同學總能做吧?”
哼!
紀慕辰憤憤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側過身心不甘情不願地把她讓進了門,當她的身影從面前過去的剎那,又不爽地補充了一句:“長話短說。”
可話雖然這樣說,心裡卻忍不住期待,她到底要跟自己說什麼?重要到不能在門外說的話,難道是想恢複炮、友關系?
如果是這樣, 那他一定嚴詞拒絕!
好吧,如果她態度誠懇的話,或許可以考慮一下。
這邊紀慕辰胡思亂想著,那邊傅筠心也兀自發著呆。
一個星期前,他們還在這裡激情纏綿,可如今,卻疏離得跟陌生人沒有兩樣。
都怪她,把好好的關系給搞砸了...
傅筠心懊悔不已,紀慕辰卻等得不耐煩了,他走到吧臺後頭,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幹巴巴地問道:“不是有話要說嗎?不說的話就趕緊走。”等話出了口覺得自己說得好像有點過分了,立刻抬眼去看傅筠心的神色,見她眼裡明顯閃過一絲酸楚,連忙解釋道,“我明天一早的飛機去北京。”說完又覺得口氣太溫和了,緊接著加了一句,“沒時間跟你耗。”
“對不起。”傅筠心朝他看去,眼中都是愧疚。
紀慕辰避開視線,他怕自己多看一秒,就會不由自主地沖過去抱她。
可他不能輕易投降,這是十年來他唯一處於上風的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把握,逼得她妥協才行。
傅筠心卻不知道他的堅持,只是誠懇地為八年前的事情道歉:“當時我的確是想去北京讀大學的,但是高考結束後我媽媽突然...去世了...”她的聲音哽了一下,頓了片刻之後,又接著往下說,“本來是打算帶她去北京看病的,既然這樣就沒必要去了,而且當時...實在是太難過了,感覺,天都塌了,高考志願...都是隨便填的,要不是霖哥給我送到學校去,都差點忘記了...所以...才沒有跟你說,對不起...”她說話的時候始終低著頭,聲音微顫,神情看起來十分難過。
紀慕辰也跟著難過,為她可悲的遭遇,也為自己——她在最最痛苦的時候把他忘了個一幹二淨,也就是說,在她的心裡,自己根本就無足輕重。
那個暑假他聯系不到她,便找去了她的家,當時開門的是她的繼母呂巧珍,聽說他要找她,一臉諷刺地說她跟個男人跑去外地玩了,他不相信,問她要她南豐老家的地址,她一句不知道就把他關在門外。
手機打不通、地址也要不到,他只能幹等著。
等到收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才從班主任那裡打聽到她進了本市的n大...
腦海中又一次浮現出她挽著顧霄霖的手在n大校園裡漫步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