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現在最應該去的就是底層,只要沖出樓外大聲喊救命,那麼在不遠處保安亭裡值班的保安一定會聽到。
傅筠心很快就做好了決定,一邊留意樓層一邊拼命地跑,卻聽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是紀慕辰打來的!
他給傅筠心發了道歉微信之後,沒等到她的回應,便下了車,一邊等電梯,一邊給她打電話,卻聽那頭傳來氣喘籲籲的求救聲:“我在樓梯間,快來救我!!”而同時傳來的,還有高亢尖利的罵聲。
紀慕辰心頭咯噔一下,立刻沖向樓梯間,同時沖著手機大聲喊道:“別怕,我馬上就上來!”
一上樓,就聽到了呂巧珍的罵聲,他掄起雙腿,用最快的速度沖上去,沒多久,就遇到了從上面沖下來的傅筠心。
他一把將她護在身後,對著緊隨而至的呂巧珍飛起一腳,呂巧珍一屁股跌坐在樓梯上,手上的水果刀也被甩到了一旁,她顧不上痛,咬著牙就去夠水果刀,卻不及紀慕辰速度快。
呂巧珍見刀被搶走了,立刻紅了眼,一邊罵一邊朝紀慕辰撲去,紀慕辰正站在兩段樓梯間的緩沖平臺上,他飛快地往後退開一步,呂巧珍撲了個空,又罵罵咧咧地爬過去抱紀慕辰的腿,紀慕辰一抬腳,就踩住了她的手,呂巧珍頓時“嗷”地一聲慘叫起來。
紀慕辰報了警,又陪傅筠心去派出所錄了口供,一通折騰下來,回到傅筠心的家時已經是深夜了。
傅筠心草草洗漱了下就上床睡覺了,累了一天,又被結結實實地嚇了一頓,腦袋一沾上枕頭,立馬就沉入了黑暗的泥沼。
卻聽身後傳來歇斯底裡的尖利罵聲,她一轉頭,就見披頭散發的呂巧珍如厲鬼般朝她飛撲而來,她驚叫一聲,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原來是場夢!
傅筠心大口喘著氣,後背濕了一片。
“怎麼了?”睡夢中的紀慕辰被她驚醒,立刻按亮了床頭的小燈,卻見她呆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呼吸急促,心髒忍不住一抽,伸手將她攬進懷裡,撫著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道,“別怕,有我在。”
傅筠心好容易平複了心情,重又默默地躺下去,可這一次,身體雖然累,腦子卻清醒得很,多年前被呂巧珍虐待的場景像走馬燈似地自動回放著、回放著...
眼裡積蓄的淚水越來越多,終於漫出眼眶順著眼角淌下去,洇濕了臉下的一大塊枕巾。
從身後抱著她的紀慕辰察覺到她隱忍的啜泣聲,心中悲傷難抑,無數安慰的話湧到嘴邊,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言語太蒼白,對她來說毫無用處,他在心裡默默嘆息了一聲,將她輕輕翻過身來,摟進懷裡,無聲又溫柔地安撫著她的後背。
他知道她心中藏著太多傷痛,時間撫不平,就讓他來撫平。
直到天矇矇亮的時候傅筠心才再次睡去,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天光大亮了。
想起昨晚發生的事,心中又是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她就翻過身去,可身邊已經沒人了,霎時間,心也像那個枕頭一般,空落落的,好難受。
正愣神間,一道微啞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醒了?”
傅筠心胸口驀地一緊,視線飄過去,在紀慕辰臉上停留了短短一瞬就收了回來,隨後咬住唇輕輕地“嗯”了一聲。
紀慕辰脫了披在身上的大衣,掀開被子鑽進被窩,習慣性地將她擁在懷裡,下巴擱在她的頭道:“剛剛派出所來電話了,初步判斷那姓呂的女人有精神問題,傅偉平也證實,從拘留所回去之後,她的精神就不太正常,經常胡言亂語說有人要害她,動不動就拿把刀對著空氣亂揮...不過到底是不是真的精神出了問題還要等精神鑒定的結果。”
傅筠心靜靜地聽完,好久才回了一個“噢”字。
紀慕辰低頭看她,見她垂著眼瞼,濃密的長睫如蝴蝶的翅膀靜靜地伏在她的臉上,他湊上去親了下,說:“不如搬到我家去住吧?我工作很忙,沒辦法天天過來陪你。”
傅筠心搖了搖頭,說:“我爸...他應該會把那個女人送到精神病醫院去的。”從此以後,那個惡毒的女人就能從她的世界裡徹底消失了。
紀慕辰依然不放心:“萬一她從精神病醫院裡逃出來呢?”
“我已經決定了,等過了節就去學散打。”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害怕、也不會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