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傅筠心順從地應下,轉身朝酒店大門走去的時候,哀怨地瞧了一眼廖嘉淇,那眼神似乎在說,都怪你招來了這尊大佛。
廖嘉淇聳了聳肩,表情看起來無辜又無奈。
傅筠心換上自己的衣服,拉著行李箱從酒店出來,後頭跟著同樣拖著行李箱的廖嘉淇。
靠在車旁的顧霄霖不由地皺了一下眉,隨後接過兩人的行李,放進後備箱,回駕駛室的時候見傅筠心鑽進了後座,便說:“小筠,坐到前面來。”
傅筠心嘟起嘴為難道:“可我想跟嘉淇坐一塊兒...”可等了好一會兒顧霄霖都不表態,也不開車,就那樣安安靜靜地坐在駕駛座上等著,傅筠心無法,只好沖廖嘉淇吐了下舌頭,然後乖乖地坐到前頭去。
一路上,傅筠心搜腸刮肚地講著平時在網上看到的趣聞,每說一個,廖嘉淇都配合地哈哈大笑,顧霄霖卻始終一聲不吭。
傅筠心很快就說不下去了,而她一安靜下來,車廂裡的氣氛就變得尬尷又壓抑,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看來昨晚的事沒那麼容易忽悠過去啊...
傅筠心咬了好一會兒嘴唇,才終於鼓起勇氣看向面沉如水的顧霄霖,溫聲軟語地問道:“霖哥哥,你生氣了?”
當“霖哥哥”三個字鑽進耳朵的時候,顧霄霖的胸口像是被小貓的爪子又輕又柔地撓了一下。
猶記得她上大學之前,總是這樣叫他,那嗓音輕柔軟糯,叫得人心裡又酥又甜,可多年之後,再聽到這樣的稱呼,總覺得少了幾分親暱,多了幾分討好。
可她為什麼要討好自己,只是怕他生氣?
顧霄霖想著就轉過頭,飛快地瞥了傅筠心一眼,她正側著臉沖自己笑,淺淺的笑意綻放在清麗的眉眼間,宛若早春三月開在枝頭的梨花,純淨嬌美。
剎那間,一早堵在心頭的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消散得無影無蹤。
可他心中起伏不定,面上卻始終沒有表情,這在傅筠心看來,便是真的生氣了。
她臉上的笑再也掛不住,哭喪著臉老老實實地坦白道:“對不起啊霖哥,我剛剛不是存心騙你的,只是...只是...昨晚的事實在是太難以啟齒了...”
當“難以啟齒”四個字在安靜的車廂裡響起的時候,顧霄霖的瞳孔猛地一縮,而靠在後座椅背上昏昏欲睡的廖嘉淇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傅筠心卻不知道自己一句模稜兩可的話給其他兩人帶來了多大的震撼,她只是低著頭兀自在心中斟酌語句。
久久沒有聽到下文,顧霄霖有些等不及了,他第一次發現自己的耐心如此不足,卻又竭力忍住追問的慾望,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開口,必定會帶上壓不住的火氣。
其實早在那司機到來之前他就已經看穿了她的謊言,但他以為那謊言只是針對“老同學”的性別而已,卻沒想到,竟然連“聊天”都是假的!
驟然間,他的目光變得冰冷又犀利,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也用力地收緊了。
他不忍心責備傅筠心,便將所有的怒意都傾注在那個未曾謀面的“老同學”身上。
如果時間能退回半個小時前,他一定會把那個躲在車裡傲慢又無禮的家夥拖出來狠狠揍一頓!
顧霄霖越想越氣,內心的情緒幾乎瀕臨爆發的邊緣,卻聽傅筠心說道:“我同學說,昨晚他開車回家的時候,正巧遇到我跑到馬路中間喊救命,見我喝醉了,就把我帶回了家...”
“什麼,跑到馬路中間喊救命?”傅筠心的話音剛落,廖嘉淇就扶著副駕的椅背,湊到她身後擰著眉頭緊張地問道,“你昨晚不會真的遇到強奸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