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葉磊揹著書包帶著鴨舌帽重新站在了xx師範學院的大門口。周圍的學生人來人往,葉磊的眼裡卻只有這片廣闊的天空。
鴨舌帽下的臉色慘白,纖細的手腕上青筋暴起。整整一年葉磊將自己封閉在了家中。天黑的時候,葉磊會在陽臺上看星星。天亮的時候,葉磊會等在視窗看太陽升起。他時常會想起那天晚上在火車站張巖離開時候的表情。明明應該是憤怒的表情,張巖在沖出去的時候,他卻覺得張巖哭了。那樣的表情一夜又一夜的折磨著葉磊。從此葉磊一閉上眼就看到張巖悲傷的表情。他一夜又一夜的失眠了。葉磊想,他就回去遠遠的看看張巖。他想知道在他離開後張巖是否過得很好。
到達白城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葉磊依然要住在新生的一公寓。因為退學的原因。葉磊必須和大一的新生們一起上課。三天後所有新生開始軍訓。葉磊並不擔心會遇到張巖,這一年張巖大四要去實習。只有很少的時間,張巖會回來參加活動。
頭頂上的陽光火辣辣的刺痛,葉磊低著頭站在學校的田徑場上站軍姿。他並不希望被以前的同學現在的學長學姐認出來。他想就這樣,一切重新開始。他是大一的新生。張巖是大四快要畢業的學長。一切都走上了正確的軌道。
夏季的暴雨來的沒有一點預兆,剛剛還烈陽高掛,現在一場驟雨傾盆而下。周圍的同學滿面喜色的喊著“草,昨天我們寢室拜了雨神蕭敬騰。今天真下雨了!太他媽靈了。”
田徑場的看臺上,總教官大聲喊著“同學們!這點小雨,你們能不能堅持?!”底下的學生高喊“能!”結果一場冰雹突如其來,田徑場內的學生們只得在教官們的組織下有序的離開。
濕噠噠的軍訓服貼在身上,葉磊並不想回寢室換衣服。他坐在看臺上。想起了一年前張巖憤怒的沖進田徑場的場景。似乎他和張巖的相遇從來都是幹柴碰上烈火。他們從來沒有安安靜靜的講過任何一句話。就是這樣的張巖闖進了葉磊的心裡。
走到門口,葉磊回頭看了一眼雨幕下的田徑場。轉身離開。
今年的軍訓老天爺似乎格外的不給面子,一個月的軍訓整整有半個月在下雨。大二的學長學姐都在羨慕這一屆新生的運氣。軍訓已經結束了。每個省份的群裡都在聯絡老鄉飯的事。大一的新生要交一百,大二則是五十。大三的學長學姐們則不收錢。此刻大四的學長學姐們正在電視臺實習。所以並不參與。
葉磊是和同寢室的胖子等人一起到恩你小屋的。到達恩你小屋已經是晚上七點多。葉磊坐在角落裡靜靜地看著這一屆學生。大家熱熱鬧鬧圍成一個桌子。個別的大二學長還帶了女朋友。有些活躍的同學到處敬著酒。葉磊沉默的跟隨大家站起來敬酒。坐下來安靜的吃著飯。
張巖就在這一刻被一個女生拖了進來。“張可可,你們這些女人偷偷來吃老鄉飯竟然不喊我們。”有一些大二的學長學姐們站了起來給剛剛進來的女生和張巖敬酒“學姐,學長,我們也沒想到你們實習也可以過來呀。來來來,我們自罰三杯。”
葉磊抬頭的時候正好對上了張巖的視線。葉磊忽然起身向門口沖出去。他並不想讓張巖再次看到他。張巖像是一頭憤怒的獅子拉開女生拉著自己的手追著葉磊沖了出去。
在他們身後,老胡等人面面相覷。“賈子,那是葉磊吧。”賈子和馬明忽然就沉默了。
“葉磊!葉磊!你他媽站住!”張巖猛然的拉住在走道裡奔跑的葉磊。整個人重重的將葉磊壓在了牆面上。“放開”葉磊平靜的看著張巖。張巖惡狠狠的看著葉磊。忽然低頭狠狠的啃咬著葉磊的嘴唇。葉磊抬起腳將張巖踹開。
“你瘋了!這是走道!”葉磊狠狠的擦著嘴看著張巖。張巖跪倒在地低低的笑出聲。直到葉磊轉身離開。張巖憤怒的沖過去拉住了葉磊的衣領“葉磊,你就是個賤人!沒有人會比你更不要臉了!你他媽混蛋!”狠狠的將葉磊揍倒在地。
老胡等人追過來就看到葉磊已經被打在了地上。周圍的學長學姐們緊緊拉著張巖。一個個替學弟說情。葉磊舌頭抵著牙顫抖著站了起來。直直的走出了恩你小屋。
“葉磊!葉磊!葉磊!放手!放手!”張巖憤怒的看著葉磊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視線之中。良久,張巖頹廢的坐在了地上。老胡等人招呼學弟學妹們回去。一個個蹲在張巖的身邊。
“張巖,回寢室吧。”老胡輕聲的說道。張巖從地上站了起來。一聲不吭的走出了恩你小屋。臉上流露出自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