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感慨：“不管高興還是難過，還是其他複雜的情緒，只要當時你在我身邊，我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想抱抱你。”
我忍不住抬起右手拂了拂柯夢言的頭發，然後發現自己有點沉迷這個觸感，根本不想收回手，幹脆就把手指插在柯夢言的發絲裡輕輕順過。
沉默只維持了片刻，柯夢言突然起身，站在我面前，幹巴巴留下一句“我去洗把臉咱們就睡吧”，轉身就走。
我有點茫然，不過下意識起身跟了上去，“唔……我也去個廁所。”
柯夢言一僵，“你先去好了，我等一會兒再去。”
我停下腳步，“你介意？那我先回去。”我是沒想到柯夢言對於共用洗手間這一點會接受不能，不過我可以體諒，
“不不，不是介意……”屋內依然只有螢幕這唯一的光源，柯夢言的表情在我眼中有些晦暗不明，他的聲音裡有著無可奈何，“我去洗臉是想冷靜一把，一起去的話我可就冷靜不下來了。”
我忍笑，讓步道：“好好好，我一會兒再去。”
時間已到三點，此刻躺在床上的我竟然覺得毫無睡意。柯夢言的手臂搭在我腰上，我也實在不好意思表現得像失眠的多動症，只能閉著眼睛放空大腦，希望自己能趕快睡著。
柯夢言的聲音突然在我耳後響起，驚得我呼吸一滯。
“睡不著的話，試試翻個身怎麼樣？”這聲音滿含笑意，也很清醒。
雖然沒困到糊塗，但我覺得在這種深夜，躺在床上的我的思考速度已經變慢很多了。我沒回答柯夢言的話，只是在放空一會兒之後慢吞吞翻了身，面對著柯夢言——只不過垂著眼睛，沒有在黑暗中和他四目相對。
但我能感覺到我剛剛轉過去柯夢言就不加掩飾地笑了起來，開心到露出牙齒的那種笑容。
“別害羞嘛。”聲音裡帶著點揶揄。
“從你嘴裡聽到這句話，還真是讓我感觸良多。”我輕輕笑了一聲。
“那我們兩個都別害羞，不然怎麼創造和諧的性生活。”內容不正經了起來，但柯夢言說話時用的語氣居然正經了不少。
“嗯……”我抬抬眼皮，伸出左手，指尖輕輕落在柯夢言臉頰的線條上，順著他的下頜緩緩劃到他的耳垂。
剛剛還說著不正經騷話的人，此刻呼吸的聲音突然明顯粗重了起來。
我嘴角揚起個笑，有點得意的。我本想收回左手，想了想還是環住了柯夢言的腰，讓兩個人的溫度無限貼近，然後讓今晚我所說的話就此畫上句點：“晚安。”
柯夢言動了動，找到了舒服的姿勢之後就不再動了，回抱住我，說話的聲音很滿足：“晚安。”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個人的姿勢著實有點一言難盡。
天光大亮，透過窗簾讓我們交纏的身體在彼此面前暴露得清清楚楚。
誰整個人都窩在另一個人懷裡了，誰的手順著睡衣鑽進另一個人胸口了，誰的腿插到另一個人雙腿中間了，又是誰的內褲有點滑下來，春光岌岌可危躍躍欲試了。
早上起來男人本來就容易激動，我們兩個又一副怎麼看都會擦槍走火的架勢，於是誰也沒有違背自己的生理需求，摸摸蹭蹭黏黏糊糊互幫互助了一發。
抽過紙巾擦幹淨手，熬夜的後果在此刻顯現出來，那就是——明明清醒了，卻誰也不想讓自己的後背離開柔軟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