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還是在食堂，之前提到的話題到時沒影響到我們倆吃飯時的心情，大概熱戀期的人哪怕只是和戀人坐在一起就能很容易地得到好心情吧。
飯後，兩個人沿著熟悉的路線並肩而行，氛圍總算後知後覺地有些許嚴肅了。
我笑著先開口：“來問吧，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首先宣告，我真的不是嫉妒。”柯夢言舉手做了個保證，“我知道在你決定和我交往是就已經不喜歡他只喜歡我了。”
我點點頭肯定這句話。
“只是我會有點好奇，也想引以為鑒，而且——”他突然失落，“我最開始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喜歡他，雖然有點不甘心，但我還是想了解的。”
我喜歡你喜歡他的樣子，這話聽起來就像篇虐文。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們當初是怎麼會在一起的，後來又是怎麼分手的。”他問完之後都不好意思看我，“感覺我真是相當難為你了……”
“沒有啦。正好我也沒人可以講，現男友全然不介意我提前男友，甚至還想聽我講故事，不是正好麼。”
我和李鵠沒有什麼在一起的契機，沒有告白，沒有互訴衷腸，也沒說過什麼我喜歡你。
那時候我們兩個是同桌，關系很好。關系終於好到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兒的時候，李鵠直接對我說“我們在一起吧”，我才意識到不對勁兒的地方在哪裡。我當時確實是喜歡他的，雖然是被他這句話提醒才意識到的，但我對他的感情確實和對之前的其他同桌的感情是不一樣的。所以我什麼都沒問，就直接答應了。
可能聽起來這決定很倉促很輕率，像是交往不到一個星期就會分手那樣。但實際上，我和李鵠之間，直到分手之前，一直都沒出過什麼大問題。
然而沒有任何波瀾的感情迎來的是突如其來的分手。
在我對自己性向尚且有些懵懂的時候，是李鵠讓我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喜歡男生的。然而他分手的理由是他喜歡上別的女生了。
當時我只有氣，都快要氣瘋了，但是後來想想，我還挺想笑一笑的。
我們兩個從交往到分手，沒有對對方說過一句“我喜歡你”。我覺得這是兩個人心照不宣的意思，可李鵠大概不是這麼想吧。
沒想到從李鵠嘴裡聽到的第一句喜歡，是分手時他說他喜歡上別人了。
或許這句話其實也能從側面證明，“別人”之前那個人是我吧，他好歹還是喜歡過我的。
不過現在想這些都沒意義，之後李鵠這人對我來說就只是個認識的陌生人而已了。
“嗯，就是這樣了。”我覺得說得差不多了，側過頭去看我唯一聽眾的反應。
柯夢言若有所思，我笑著說：“給一點反應吧，好歹說說我的故事講得怎麼樣？”
他看向我，我想象中可能會出現在他臉上的各種表情都落空，他只是安安靜靜看著我，然後疑惑道：“當初你會那麼認真地問我是怎麼喜歡上你的，就是因為這件事嗎？”
“多少有點關系吧，‘我喜歡你’很輕松就能說出來，但我沒辦法立刻相信，還是需要時間的。而且，有些喜歡即便是真的，但在一起的願望也並不一定有多麼認真。”我解釋的時候順帶diss一句前男友，希望柯夢言聽得舒心。
柯夢言喜滋滋：“還好我這個人從頭到腳都很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