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不敢,”我頓了頓,收住了一個嗝,“說得再肯定點兒?”
柯夢言沉默了,我料他也沒勇氣打這個包票。
我拿到了他放在地毯下的備用鑰匙,插進鑰匙孔裡轉了一圈,發現門沒開,轉了兩圈才把門開啟,於是對柯夢言說:“你的門鎖了。”
“啊,那就是我記差了,麻煩你了。”柯夢言的聲音聽起來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我卻還覺得這樣不行,忍不住問他:“那你的鑰匙怎麼辦?”
“嗯?就放回原位……可以吧?”柯夢言一開始用了相當沒問題的態度,但最後還是轉而用上了詢問的語氣。
“呃……可以是可以……”
其實我覺得相當不可以。
這種把備用鑰匙放在門口的行為,我只在電視劇裡看到過,還沒見到誰在現實生活中也這麼幹的。
我心裡有個想法,又不知道說出來合不合適——我心裡還是偏向於不太合適的,似乎是顯得過於自來熟了。
就在我遲疑的這片刻,柯夢言忽然說:“沒關系,咱們小區治安不錯的,上次有小偷還是兩年前的事。”
還真鬧過小偷啊?!柯夢言心也是太大了。
我也顧不上什麼自來熟不自來熟,開口問道:“學長,我能問問你,什麼時候回學校嗎?”
“也就是趕在開學之前吧,怎麼了嗎?”
我忍著不自在繼續往下說:“我有一個建議哈,學長,你要是信得過我的話,這個假期,可以把鑰匙放在我這裡,我走得比你晚,回得也比你早,不會耽誤你什麼事的。”好好的一句話,因為打嗝斷句斷得支離破碎。
柯夢言的回答完全沒有絲毫遲疑,帶著點問題圓滿解決的解脫感:“那就麻煩你了,卓林,等我回來請你吃蛋糕啊。”
……我怎麼感覺他好像就是等著我說這句話呢?
就我自己來說,把鑰匙留給對門的鄰居實在是件難以想象的事——即便對面住的是自己同校的學長。手裡拿著鑰匙進了自家大門,我看著這把和我家的長得差不多的鑰匙,心情有些複雜。
我還震驚於柯夢言的滿不在乎,這時候他就接著說道:“我剛下飛機,唔,手忙腳亂趕著回家,有事的話咱們回頭再聯絡好吧?”
“哦,好。”本來想說再見的,可是想到了之前看到的號碼歸屬地,我又鬼使神差問出一句,“學長是a市人?”
“……是啊。”簡單的問題,柯夢言卻詭異地沉默了片刻,語氣也莫名有些低沉。
我不知道對方情緒為何變化,但也覺得這時候不適合再聊下去了,於是幹巴巴地說:“好巧,我也是呢……嗯,那我就不打擾了,學長拜拜~”
掛了電話之後,我把柯夢言的鑰匙直接掛在了門口的衣帽鈎上,然後我看著這把亮閃閃的鑰匙忍不住皺起眉來。
剛剛的對話是怎麼突然進行到這個地步的?我幹嘛要自找麻煩幫柯夢言儲存他家鑰匙?
不過這種情況下不這麼問一句好像過於冷漠了……所以說到頭來柯夢言為什麼要把鑰匙放在地毯下面啊?!玩解謎遊戲在地毯下面找到鑰匙覺得好生機智所以自己也要虛心學習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