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柯夢言直接動用了肢體語言,打上了我的肩,笑眯眯道:“走吧,說起來,我還算是你的直系學長?剛才你填卷頭的時候我看到你是經濟學的,對吧?”
我納悶地問:“可學長你是高數課的助教,不應該是數學之類的專業?”
“我是替人來監考的,你們的助教老師去醫院了。”
這時候我已經跟著他走了,柯夢言把搭在我肩頭的手放了下來。
柯夢言繼續說:“不過這一個學期,你交作業的時候就沒記住你們的助教老師長什麼樣?”
“我真的沒什麼印象……”因為交作業基本用不到我啊,到教室之後把做好的作業給我舍友,他抄完之後就直接幫我交了嘛。
柯夢言一臉“盡在不言中”的表情,問我:“出勤率怎麼樣?”
我立刻說:“百分之百。”
雖然我們這個高數老師是出名的開明,上課從來不點名,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只有一點要求:掛科了不要哭著打電話找,但是我依然乖乖的,每節課都來上課。
難的地方我就支起下巴來好好聽一會,簡單的地方我就隨便溜號,反正坐在教室裡老師也不會管你到底在聽講還是在睡覺。但即便這樣我也不想缺課,大概是高中的慣性吧。
扯遠了,我現在還是應該想想怎麼拒絕柯夢言請我吃飯的邀請。
我決定說一點實話:“學長,你今天真的不用請我了。你看我今天考成那個樣子,心情鬱悶,就想狠狠地出次血吃頓大餐,要是讓你來請我,我心裡也過意不去。”
“做助教是有收入的,我每學期還有獎學金,還有實習也能拿點工資,所以請學弟一頓還是沒問題的。”柯夢言依然是堅持,“我見過的其他學弟學妹都上趕著想和直系的學長學姐聯系,你才剛入學沒多久,就沒什麼想問的問題?還有,你高數考得不錯,老師在你提前交卷之後看了一下你的卷子,說你大概能上九十。這樣心情有沒有好一點?”
他好言好語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我的內心除了崩潰就是崩潰。
學長!你就這麼想請我吃飯嗎?!有必要嗎?!
再說我說我高數沒考好那只是個藉口啊,我總不能和剛認識還不到半天的人說我剛被劈腿的男朋友給甩了所以心情不好吧?
我很想坦誠地問出來,學長,要怎樣你才能不請我吃飯?但這實在是太不識抬舉了,最後我還是決定大出血這事兒等到明天再說吧,今天先應付一頓。
於是我在心裡調整了一下情緒,盡量讓自己別太消沉,揚起個笑臉來,對柯夢言說:“原來我沒考砸啊,謝謝學長,我心情好多了。那我今天中午就不用大出血了,太好了。”
柯夢言帶我去了二食堂的四樓。
一到三樓都是視窗,四樓卻是小飯館了。
我心裡帶著點別扭坐到柯夢言對面,依然很尷尬。
是的,就算對面坐著的美男笑得一臉春暖花開也無法解決我心裡的這種尷尬。
要是放在平時,有這樣一位長相符合我審美性格也不錯的直系學長死活要請我吃飯,我絕對是會高興赴約的。就算是第一次見面也沒什麼問題,一來二去總會熟起來的。
但是柯夢言請我吃飯的時間實在是太不巧了……
雖然我對他的第一印象是熱愛尖叫的阿慫,但是今天發生的事已經完全沖掉了之前還很深刻的印象。現在我對他的印象是,在我被男友劈腿之後無情地打斷了我用美食來消解負面情緒的、十分堅持己見的人。
我覺得這個印象堅持的時間肯定會非常非常久。
因為分手真的是件人生大事,而已我這種方式被甩的,大概會成為心理陰影。
柯學長正好在我這塊兒陰影上插了個小旗兒,能不讓人印象深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