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晚晴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洛孤塵,“徒弟你厲害啊。”
洛孤塵笑了笑,對現在的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葉晚晴和洛孤塵趕到沽酒家中的時候,沽酒的父母正在晚飯,洛孤塵給自己和師父施了個隱身術,堂而皇之地站著幾人面前。席中還有兩個十七八歲長的一模一樣的少年,葉晚晴猜測應該是沽酒的雙胞胎弟弟。其間好一派夫妻恩愛,母慈子孝其樂融融的景象,只是沽酒的母親眼底還是略有擔憂。
夜晚的時候,葉晚晴兩人站著院子裡,沽酒父母的房內傳來沽酒母親低低的抽泣聲,“我知道酉兒還在怪我,可是他獨自一人在外,我怎麼放心啊。”然後是沽酒父親的安慰聲,“酉兒畢竟大了,會照顧自己的。”
葉晚晴聽著沒聽出他家裡有什麼問題啊,所以他母親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沽酒的事情?
可是此時屋內已經熄燈,不再傳出什麼話來。“徒弟你是否還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們知道,沽酒的娘親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我可以元神入她夢中,不過要看她是否恰好在做關於此事的夢。”
第二日,洛孤塵回到葉晚晴所在客棧,在葉晚晴面前右手一拋,沽酒母親夢中的場景便出現在葉晚晴面前。洛孤塵開口道:“這是我抓取到的和沽酒有關的片段。”
畫面中的是沽酒母親年輕時候的模樣,只是衣著並不似如今這般光鮮華貴,所在之處也不是現在這般豪門大戶。年輕的沽酒母親在大堂裡織布,微笑的看著三四歲時候的沽酒在院子裡玩耍。日暮西山,一個男人從門外走進來,手裡拿著個盒子,“娘子你看,今日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這只朱釵,想著肯定和你很配,就買回來了,你快來試試。”
沽酒見到來人,一下子撲進男子的懷裡,“爹爹~”
所以沽酒其實不是昨日看到的那個中年男子親生的嗎?
在年幼沽酒的眼中,父親是對自己母親很好的,對自己也很好。所以後來母親拋下父親改嫁他人很是不解,他甚至怨恨自己的母親,覺得母親貪慕虛榮嫌貧愛富。他更恨母親自己走就算了,卻將自己也帶走了。當他長到少年的時候,在偶然間聽母親和別人說起舊事,才找到小時候父親與自己的家在何處,待找到之時才知道父親在母親離開後沒幾年便因醉酒意外去世了,沽酒於是更不能原諒自己的母親。
加上母親與繼父不久便生下了一對雙胞胎,沽酒不想看見他們一家和睦與自己無關的樣子,便常常在外頭與紅樓女子胡混,夜不歸宿。後來沽酒的母親和繼父為使他收心,便和全天下大多數的父母一樣,決定為他娶親,定的是沽酒繼父好友的女兒。後來沽酒離家出走,來到青霜派。
先烈殿中的沽酒已經跪了許多天,滴水未進,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他聽到他師父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所以你是想報複刺激你改嫁的母親,所以才演的這般放浪形骸嗎?”
沽酒突然睜大了眼睛怒視他的師父。他想質問他的師父,你憑什麼這麼說,我這樣和他們有什麼關系。可是他開口,喉嚨卻因許久未進水而說不出話。
“很抱歉窺視你母親的夢境,不過有一個事情為師覺得你應該知道。”說完示意洛孤塵將所抓取的夢境片段放出來。
畫面中在沽酒熟睡的時候,沽酒父親在煩躁地四處翻找什麼東西,找不到之後粗聲問沽酒的母親,“上次給你買的珠花呢,你放到哪裡去了,找出來給我,我還能買兩斤酒。”
沽酒母親怕吵醒兒子,低聲道,“我拿去當鋪當了些銀子,買了一匹布打算給酉兒做件好一點的衣裳。”
這時沽酒看到他的父親一巴掌打到母親的臉上,憤怒地罵到,“我給你的東西你怎麼能隨便拿出去當。”說完一腳踹開凳子轉身出去了。
凳子撞到沽酒母親腿上停了下來,沽酒母親捂著臉,眼淚剛要落下,看到兒子似乎要醒,趕緊止住哭泣給兒子唱搖籃曲哄兒子睡覺。待幼年沽酒睡熟了的時候,她拉開自己的袖子,手臂上淤青斑斑點點,無聲落淚。
沽酒難以置信,以為深愛母親的父親背後竟然是這樣對待自己的母親,而他的母親卻小心翼翼的掩飾身上的傷痕,從來沒有讓沽酒知道,直到忍無可忍,也從未向沽酒抱怨過父親一句。
以至於這麼多年來在沽酒的心裡面,父親依舊是最好的父親,而母親卻貪慕虛榮拋棄了父親,他恨了她這麼多年。
沽酒內心說不出的悔恨,他這些年都做了什麼呀。
“為師之前答應了你的母親,無論如何讓你回去給他個交代,你回去收拾收拾東西,便下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