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安伯夫人卻不在意這些,她極喜歡探春性情,人才品貌都十分難得,雖說榮寧二府行事不妥,但大戶人家誰家沒有些汙遭事,不過都藏著掖著罷了。
況寧國府雖然行事荒唐,但榮國府卻好的多。
因此也不理眾人,只慢慢拉著探春的手說話,問她年紀多大,平時喜歡玩什麼等等。
其他誥命見狀都有些疑惑,臨安伯府的幾位公子俱已成家,臨安伯夫人這是給誰相看?
眾人心思轉了幾轉,有那心思玲瓏的回憶了一番臨安伯夫人的姻親關系後便明白了幾分。
臨安伯夫人的三位公子雖已娶親,胞妹家卻有一個適齡的外甥,年方十七,卻極有出息,前年剛中了秀才,只是還未說親。
臨安伯夫人出身普通官宦人家,父親原是翰林院侍講學士,倒也清貴,只是卻無實權,孃家如今官職最高的的兄長不過是禮部侍郎。
這身份在權貴遍地的京城實在不起眼,妹夫又只是光祿寺少卿,因此侄子的親事一直是個難題。
門第高的看不上他們,條件太差的他們又看不上,高不成低不就,如今都十七了,適齡的姑娘越來越少,再拖下去越發難說了。
不成想今日見著了探春,不止模樣標緻,言談舉止也極爽利,難得的是觀其言語之間頗有見識,能做得當家主母,鮮少有人比得上,倒是個極好的人選。
探春心下微覺詫異,但看臨安伯夫人溫和慈祥,說話的神態語氣十分溫柔,再看眾人神色,心中便也明白了幾分,不由得紅了臉,乖順地任她拉著手說話。
跟著南安太妃的人早將備用禮物打點出幾份來,只見是每人金玉戒指各一個,腕香珠一串。
南安太妃笑道:“東西簡薄了些,你姐妹們別笑話,留著賞丫頭們罷。”
六人忙拜謝過。
北靜王妃與其他幾位誥命也各有表禮相送,姊妹幾人都是一樣的,獨臨安伯夫人見了直說簡薄,當場卸下手上的一隻赤金累絲嵌紅寶的芙蓉鐲給探春戴上。
探春不敢受,卻百般推辭不得,只得看向賈母。
賈母原只在一旁含笑看著,看到此時情景也是一怔,片刻後方回過神笑道:“夫人太厚愛了,她一個女孩兒,哪裡能受夫人這樣的疼愛?豈不折殺她了?”
臨安伯夫人笑道:“我最喜歡女孩兒,偏我們家只有幾個小子。如今見了府上三姑娘便覺得十分投緣,心下愛的不行,恨不得帶了她家去,如今不過是一隻鐲子罷了,不值什麼,老太君快別推辭了。”
這話已經說的極為露骨,眾位夫人相視一眼,都抿嘴一笑。
王夫人面色微微一變,當著眾人的面卻不好說什麼,只得按捺下滿腔思緒。
賈母沉吟片刻,笑著對探春點了點頭,“三丫頭,既然夫人好意,你便收下罷。”
探春面色微紅,只得收了。
黛玉等人相視一眼,心下都為探春感到高興。
吃了茶,又在園中略逛了一逛,賈母等因又讓入席。
南安太妃便告辭,賈母等也不便強留,大家又讓了一回,親自送至園門,坐轎而去。
接著北靜王妃坐了一坐,也就告辭了。餘者也陸續告辭。
眾人便回了賈母上房,又說了一回閑話,姊妹幾人留意到賈母神色有些疲態,便笑道:“老太太勞累了一天,早些歇息,我們便先告退了。”
賈母笑道:“好,你們去罷,我與你們太太說會子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