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往日的素雅,今日身上卻穿著件鵝黃色繡玉蘭花的斜襟上襦,繫著珍珠白繡花羅裙,耳邊珊瑚耳墜輕輕搖曳。
溫婉嫻雅,已經完全是一副閨閣千金的家常打扮。
楚留香不禁有些呆住了。
俞青早就察覺到有人進來,不過聞到那淡淡的鬱金香氣便知道來人是誰,也沒有起身,仍將注意力放在眼前的紙張上。
待寫完最後一筆,方擱下毛筆,抬起頭微笑道:“回來了?吃了晚飯沒?灶上給你溫著飯菜,沒吃的話去用些吧。”
楚留香聞言愣了一愣。
俞青的問話雖然簡單,但是不知為何,明亮溫暖的燭光,含笑看著他的素衣佳人,忽然讓楚留香産生了一種錯覺,這樣的場景,好像是溫婉的妻子在等待晚歸的丈夫。
楚留香一直是個浪子,這樣的心情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只覺得一顆心好像泡在了溫水裡,酥軟如棉。
俞青問完話後,等了許久也不見對方回話,便抬起了頭,微微挑眉,面帶疑惑的看向楚留香,“怎麼了?”
楚留香這才回過神來,看到她的眼神耳根不禁一熱,不自在地輕咳了一聲,四處看了看,問道:“小胡呢?怎麼不見他的人?”
俞青吹幹墨跡,抬起頭道:“他方才說出去找你,算來也有一會兒了,怎麼你們沒碰到嗎?”
楚留香聞言一怔,隨即搖了搖頭笑道:“並沒有看到他,多半又是跑去鎮上的酒樓喝酒了,這家夥喝醉了酒就喜歡耍酒瘋,可別鬧出什麼亂子,我還是去叫他回來吧。”
俞青聞言道:“我也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打聽一下訊息。”
這廂,胡鐵花醉醺醺從酒樓出來,捧起酒壺喝了一口,鬱悶地抹了抹嘴角,便想轉身回院子。
誰知卻看到對面一個熟悉的月白色身影走到街邊的小攤上,對那個賣胭脂的中年婦人道:“這位大娘,敢問一下,這裡可有一位姓俞的姑娘?”
胡鐵花拍了怕暈乎乎的腦袋,大聲笑道:“老臭蟲,你怎麼一下子就換了身衣服了,又在搞什麼鬼?”
對面的人聞聲看過來,“兄臺可是在同我說話?”
隨著人影的漸漸走進,胡鐵花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眼前的人一身月白色織錦長衫,笑容溫文爾雅,雖然跟老臭蟲長得一模一樣,但他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氣質與老臭蟲一點也不一樣。
胡鐵花雖然平常粗枝大葉的,但這樣的人往往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何況他與楚留香從小一起長大,這個世界上他會認錯任何人,卻絕不會認錯楚留香。
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會漲的跟老臭蟲一模一樣?
胡鐵花擰了自己一把,不是做夢,然而這人的長相實在太巧合了,若不是他從小跟楚留香一起長大,肯定他家只有他一個獨生子,他都要以為眼前人是他的雙生弟弟了。
胡鐵花一直盯著對方來回打量,這是很無禮的行為,對方卻並不生氣,嘴角一直含著笑意。
半晌後,胡鐵花才回過神,愣愣道:“你是誰?”
男子微笑著行了一禮,“在下花滿樓,不知兄臺如何稱呼?”
胡鐵花來回打量了他好幾遍,喃喃道:“花滿樓,不是楚留香。”
花滿樓微微揚眉,“難道兄臺見過與花某容貌相似之人?”
胡鐵花依舊呆呆的點了點頭,正欲說話,忽聽一個低沉的聲音笑道:“小胡,你回來了怎麼也不進來,站在大門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