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按下心中莫名心緒, 笑道:“自上回在京城分開, 咱們也有半年未見了, 到了揚州後我還打算辦完事後就去錦繡樓打聽你的訊息, 卻沒有想到百花樓主就是我在京中結識的俞兄弟。”
俞青頓了頓,提壺斟了杯茶,歉意道:“之前因身份不便,多有隱瞞, 還望香帥見諒,我在此以茶代酒,權做賠罪。”說罷一口飲盡。
楚留香聞言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不必如此, 說起來我也有錯, 若是早些言明我的身份, 昨日也不至於鬧出一場誤會了。”
說罷舉起茶杯一飲而盡,笑道:“今日重新認識一下,在下楚留香。”
俞青微微一笑, “在下朱淳清, 不過我更習慣朋友們叫我俞青。”
楚留香手上動作一頓, 心中極為驚訝, 朱乃國姓,之前他就猜到俞青身份不簡單,還以為是出自達官顯貴之家,卻沒想到竟會是皇室中人,當今皇帝年紀尚幼, 膝下還未有子息,莫非是哪位王爺的女兒?
怪不得這百花樓這般神秘,短短數年就成了江湖上的一大勢力,等閑人士不敢招惹,原來是有朝廷在背後撐腰,這倒也說得通了。
俞青見楚留香面色有異,以為他還在介懷自己隱瞞身份一事,輕咳了一聲道:“昨日香帥曾言來揚州是求醫的,卻不知是為誰求醫?”
楚留香忙收回心神,把好友宋常遠在苗疆走鏢時中毒一事說了,又詳細描述了其中毒後的症狀,最後嘆了口氣道:“宋大哥只說昏迷前恍惚聞到了一種奇特的花香,之後便人事不知了,押送的鏢銀也不見了。
他醒來後初時身上毫無異狀,根本不知道自己中毒了,直到三日後忽然吐血昏迷,才知道是中了劇毒了。
只是請了許多大夫都束手無策,蓉蓉也給他看過,只知道是中了一種奇花之毒,至於是什麼毒,又該如何解也是沒有絲毫頭緒。
我給他服了從普空大師處求得的解毒丹,暫時遏制住了毒性的蔓延,只是治標不治本,他如今仍臥病在床,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
我聽聞百花樓主醫術通神,這才抱著一線希望趕來揚州,只是百花樓戒備森嚴,我不得其門而入,這才冒昧造訪,卻沒想到這位傳說中的百花樓主就是俞青你。”
俞青聞言,低頭思索了片刻,微微皺眉道:“聽你的描述,你那位朋友多半是中了苗疆的奇花一品紅之毒,這種毒雖然有些麻煩,倒也不是什麼無法可解的劇毒,只是我如今舊疾複發,不能遠行。
香帥若信得過我的話,可以將你那位朋友送過來,我雖不能保證治好他,但一定會盡力而為。”
想了想又道:“穀雨跟著我的時間最長,於解毒療傷一道也有些造詣,到時可讓她先行過去,以防中途出現什麼變故。”
楚留香聞言大喜,“如此最好,他現今住在杭州,離揚州卻也不算很遠,我稍後就命人送信去,按理我應該親自帶路的,只是我現在另有一樁麻煩事纏身,不能一道前去。”
想起這位跟某隻鳳凰一樣的麻煩體質,俞青微微挑眉,喝了口茶道:“可是神水宮天一神水失竊一事?”
楚留香聞言一怔,這件事因為涉及到神水宮的秘密,除了他和蘇蓉蓉三人外並沒有其他人知曉,俞青又是如何知道的?
不過他心思轉的極快,馬上想到了俞青的身份,冷靜下來,點了點頭苦笑道:“神水宮只給了一月之期,此事極為棘手,說來不怕你笑話,我至今尚無頭緒,只查得一些線索,須得盡早趕去濟南一趟。”
俞青翻查了一下久遠的記憶,這次的事對楚留香不止未對造成什麼麻煩,查案途中還享了不少豔福,一點也不需要人擔心。
正說話間,忽見穀雨捧著一個精緻的翠綠色玉瓶過來, “主子,您該吃藥了。”
楚留香聞言望去,只見這玉瓶不過三寸來長,色澤瑩潤,十分小巧精緻。
穀雨拔開玉塞,倒出一顆渾圓的藥丸,顏色是一種非常淺的淡綠色,異香撲鼻,似蘭非蘭,似麝非麝,聞之令人精神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