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見俞岱巖面色微沉,知道三師哥是生氣了,忙擦拭了額上的汗珠,勉強笑道:“三哥別擔心,我沒事,只是有些渴了。”
俞岱巖知道自家六弟的性子,雖性子靦腆,有時卻也十分執拗,見狀微微嘆了口氣,也沒有再多言,只道:“我瞧著前面似乎有個茶寮,咱們去那裡打個尖,歇一會兒再趕路。”
張翠山與殷梨亭也見到了前方樹梢的茶幌,皆是眼前一亮,三人揚鞭,策馬向前疾馳。
不過片刻便到了茶寮,這條官道是通往臨安府的必經之路,每日往來的商旅過客頗多,這茶寮建在路邊,生意甚好。
此時烈日當空,天氣炎熱不便趕路,許多過路的客商便都趁機在這茶寮歇腳,因此不大的草棚裡幾乎坐滿了人。
俞岱巖三人繫好馬匹,要了壺茶水並一些吃食,這茶寮極為簡陋,吃食也甚是粗糙,不過是些饅頭鹹菜等物。
俞岱巖與張翠山、殷梨亭都是貧寒出身,幼時都是吃過苦的,況且在武當山上的飲食也都頗為簡單,此時也不覺得難以下嚥。
殷梨亭拿著饅頭就鹹菜津津有味地吃著,向俞岱巖與張翠山笑道:“三哥,五哥,這鹹菜比咱們山上的好吃,清風每次做的鹹菜都太鹹了,我都懷疑他是不是打翻了鹽罐子。”
張翠山聞言失笑不已,俞岱巖也有些忍俊不禁,搖頭笑道:“你這話若讓清風聽到,日後可就別想吃飯了。”
殷梨亭聞言眨了眨眼,笑道:“只要三哥和五哥不說,清風不會知道的。”
師兄弟三人正說說笑笑,忽聽一個清脆的嗓音道:“店家,勞煩給備兩壺清茶。”
俞岱巖聞言望去,不禁一怔,原來茶棚旁不知何時停了輛馬車,一個中年婦人正在一旁的桌上擺放茶具,說話的則是個十四五歲的年輕姑娘,穿著淡綠色衣衫,生的鵝蛋臉,頗為嬌美。
只見她吩咐完,便轉身走向馬車,俞岱巖見其腳步輕盈,便知其身懷上乘武藝,不禁暗自驚奇,只見她向車內輕聲道:““小姐,天氣太熱了些,咱們要不先歇一會兒再趕路吧?”
俞岱巖方知這年輕姑娘竟是侍女,越發好奇起來。
只聽馬車內應了聲:“也好,你們也歇歇吧。”聲音嬌柔清脆,十分悅耳,只是聽其嗓音似乎年紀尚幼。
馬車旁另一個穿著粉色衣裳的侍女便撩起簾子,扶著一個白衣小姑娘下車。
這小姑娘不過八九歲年紀,似乎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身上穿著一件象牙白綢衫,白色綢鞋,銀色發帶挽著雙螺髻,發帶上鑲著四顆明珠,皆是小指頭般大小,晶瑩圓潤,發出淡淡光暈。
這小姑娘年紀尚幼,卻生的清麗脫俗,膚似玉雪,眉目如畫,一雙眸子猶如黑珍珠般晶瑩剔透,只是面色頗為蒼白,沒甚血色,似有病容。
棚中眾人多是普通百姓,平日裡哪見過這般人物,原本在高聲談笑的一些人也都頓住了,皆是呆呆的望著這一行人。
俞青見眾人都看著自己,也不在意,微微一笑,在一旁坐下,接過小紅遞過來的藥茶,小口啜飲。
殷梨亭江湖閱歷不足,只是心中有些好奇,又見那小姑娘人物出眾,這才多看了幾眼,並未察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