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階山禦敵玉階最上首。
眼望著階下,天末流光每踏出一步,渾身的戾氣都更甚一分。昭白骨知道他一定是感應到了什麼才追出蓬壺仙島,可令他沒有想到的事,是他和花想容之間的靈犀。不得不,他很好奇流光到底是憑借什麼精準無比地找到玉階山來。
他更是清楚,如果沒有禦敵玉階擋在山外一圈的結界,流光此刻,應該已經駕臨花想容的身邊。下意識地,昭白骨不想將流光尋來的事情引到花想容身上。
他單臂擋在玉寧面前,打算告訴流光花想容無事,讓他知難而退:“師兄,此人我的管制不言而來,還是,交給我。”
“師弟,你對抗冥王不是負傷了麼?還是師兄來吧!畢竟你還要掌管蓬壺仙島。”
玉寧的話讓昭白骨一怔,他沒有想到自己受傷的事已經被玉寧發現了。只是淺淺一下出神,玉寧已不在身邊。再想喚住玉寧為時已晚,紅光與帶著寒氣的白光交疊,瞬時間迸裂而開。
看得出流光的勢在必行,昭白骨回眸向著被玉寧命令推開不遠的一個弟道:“雲陽過來。”
“尊上有何示下?”萬俟雲陽比昭白骨還要高出一些的身姿微微前傾,禮數周全地拱手一拜。
“現在,所有弟都退到第二層結界裡去。”
“可是尊上,我師父他……”
“馬上。”
“是!”
並不是昭白骨怕傷及到無辜,是他從未有過的自私心作祟。一旦玉寧落敗,流光將很快攻上來,屆時,留下來的人越多,流光因她而來的訊息便散的更快。
讓眼前這個人對蓬壺仙島如出入自家的責任,他無法推脫。若當初不是他自信滿滿地覺得,流光被關在水牢裡就算萬事大吉,也不會鬧成如今這個局面。
可他並不後悔,要不是他以此作為交換條件帶花想容回島。他就永遠不知道,還有比看著四海昇平更讓他覺得身心愉悅的事情。
短短的工夫過後,他只聞耳邊傳來“刺啦”一聲什麼破口的聲響。
“師兄閃開!”隨手拔出腰間骨笛,飛身躍起奔向階下流光而去。
他扯住玉寧的後襟,猛地向後一帶,使他躲過掏心一擊。骨笛抵在流光的掌心,二人之近,幾乎能聽得見彼此的呼吸。
“你聽我,師妹她沒事,已經沒事了。”昭白骨心知自己身上帶傷,若論搶拼,他是不可能拼過不滅之體的流光。
流光身上汙濁的黑氣漸漸散開,清明的意識漸漸回還,唇角揚起諷刺的弧度:“呵,你就不該自以為是帶她出島。離開我那麼遠,身上沒修為,她根本活不了。”
“你到底想什麼?”
“你不是早知道她不是尚雲的人麼?你不是什麼都知道麼?那你為什麼不看看清楚?看看她人魂缺了那一點去了哪?人魂不全,什麼靈寶也難保她不會再次魂散。昭白骨我和你明白,我不是甘心讓她跟著你的。從來都不是!”
二人對峙,昭白骨身上淺紫的光和流光身上趨向水藍的光暈漸漸互質。昭白骨衣擺上,四枚玉玦現出華光,流光的衣襟裡也滲出靈光。
一時間,玉階山的山林中無數的靈氣撲奔著他們的方向而來。原本占上風的流光垂眸對上那四枚玉玦,心忽然停跳了一下似的神情一滯。
“流光!昭白骨!你們兩個幹什麼呢?”階上,喊聲很虛弱,也是這個時候,流光的心口處,一點似藍似綠的光點溢位,雀躍地飛向階上。
“師妹別過去,危險!”玉寧被昭白骨拋在階上,剛緩過神起身,趕緊伸手欲拉住花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