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無意中勾起了聶魄的傷心事以後,就再也不隨便開口,僅僅是他那淺淺的只言片語,她彷彿就能看見當時的慘烈狀況。
也是在那個時候,花想容才知道,雖然聶魄口口聲聲叫著諸位長老哥哥們,但原來,除了他和宗主是真正的血脈至親,其餘的長老都是聶家以前的家僕。
之所以按照年歲依次排下來,大約就是為了籠絡人心。
最起碼,剛才聽聶魄起他的“父兄”時候,她才真正感覺到那種屬於提到親人的溫暖。
那麼,她是不是又做錯了?她是不是不應該因為自己的私心,把一個不願意記起往事的人,強拉到傷心地來?
遠觀鏡光城時,花想容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於劍門關的地方,直待他們近在城前,透過城門望進去,城中無雪?
怎麼可能呢?就算是城中百姓打掃得再怎麼幹淨,這城與大雪覆蓋的妖獸嶺那麼近,是不會一絲白雪都見不到的。
劍心宗大批人馬停駐在城外遲遲沒有進城,花想容本來都有些犯困了,被她倚著的人身忽然一動,她揉了揉朦朧的睡眼仰眸:“怎麼了?”
“六哥和城主的交涉似乎有點問題,城主不同意咱們劍心宗盡數入城。”聶魄的眸注視著城門口,唇便不經意地貼在了她的冒頂。
暖暖的感覺透過帽籠罩向她,她更覺得困了,可是扭頭向四下看看,大家都等在雪裡,又覺得沒個遮風避雪的地方實在不適合閉上眼睛。
“咱們去看看吧!”不見外地拍拍聶魄的手臂,作勢就要往馬下滑去。
意識到丫頭決定的時候,肩膀一下已經懸在馬側,不想配合她都不行,手臂勾著她縱身下馬。
見她還真要上前去,不免將她拉回來,低道:“容兒,我現在不便出面。”
“有我在,哪輪得到你?”
“你?”
“哎呦喂!拜託您了,我好賴不濟也是個丹師行不?”
對上他驚異的目光,花想容沖他嘟了嘟嘴,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和馬匹向城門口走去。沒奈何,聶魄也隱隱地跟了上去,只是二人之間有些距離。
來到城門前面,花想容見到六吃貨正和一個頂多三十歲的男交談。
“六長老對不住,這不是錢財的問題,飛羽、觴鳴二宗先你們一步到達。在下不知今年三宗都多帶了人馬,所以,劍心宗的弟要是都進去了,我的兵就沒地方住了。”
這個男身著一襲銅色柔亮的對襟廣袖錦袍,雖身處城門有雪和無雪的交界,不著披風卻一點都不見畏寒之意。
看了看人家那身金絲繡紋的衣袍,對於他“不差錢”的法,花想容表示可以相信。只是她再要上前去的時候,披風後襟已經被聶魄扯住。
花想容回眸看向他,他也不言語,就只是對她搖搖頭。
看樣應該是不讓她去給劍心宗惹麻煩的意思,可是眼看著天便黑了,也不能讓百十來號人在雪地裡凍著吧?
“容容你幹嘛?”“容兒你這是做什麼?”
狐貍的話音和聶魄的低問同時響起,花想容左手垂進披風裡,再抬手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錦盒。
“不幹什麼呀?六長老和城主沒商議好多少人能入城,我心疼我宗派弟雪地冷寒。分點丹藥吃吃怎麼了?”
花想容的聲音不大,但是讓周圍的人都聽見已經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