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說城中古怪,是因為她離開之時,這裡分明已經變回了晴空萬裡、一派祥和的氣氛。可是短短的時日,此番前來,卻又變得與以往的鬼氣森森相差無幾。
“兒子,兒子要到了,醒醒。”
不是花想容不想將兒子放在流光繭裡讓他好好休養,實在是打從她出了蓬壺仙島以後,赫便不知為何總是自己冒出來。連番要將他收起來,都是做不到的。所以,不用說,自然不是她想要這麼大陣仗乘龍而來,大水龍的情形,與赫無異。
起先,沒個一段路程,赫都會睜開眼睛看看她,可是現在他似乎懶得不行,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比起初返蓬壺仙島看見昭白骨被挾持時候的急躁,花想容現在冷靜得多。她懷抱兒子,輕柔地扶著他的頭頂,希望這樣能讓小家夥活潑起來。
“娘親,這裡好像有妖氣。”驀然間,流光繭裡傳出二丫頭霍亮的嗓音。
“娘親,妹妹說的對,是妖氣,是很臭很臭的味道,而且越來越濃了。燻得我們頭暈!”不過出乎意料的,這一次大丫頭沒有敲妹妹的頭,反而是認真地符合。
頭暈麼?
花想容聞言,下意識地看看懷裡的赫,這才明白,興許就是因為這個緣故,所以原本應該醒來的赫,不但遲遲不醒,反而越睡越沉。
如此,她左手託穩兒子,右手化出淬骨丹鼎的火光,整個掌心都釋放出這純淨的火光,為其梳理皮毛一般地來回拂過許多次。
終於,在她最後一次要抬起手時候,就見到小獸周身明火的靈光不再奄奄一息,而是漸漸旺盛起來。不多時,赫重新睜開了眼睛。見到兒子萌呆地扭頭仰首與自己對望,花想容會心一笑。
與此同時,她覺得身下的“座駕”一沉,便立時想到小雲隱再怎麼變化成大水龍,也終究是水靈獸。所以,換手抱了兒子,左手一翻之間,一張符文幾乎看不清的淵瀾水符貼在龍身上。
“卟鈴”地一聲脆響,原是搖搖欲墜的水龍,霎時間恢複了力氣。
想想花想容也覺得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坐擁寶山卻不知錢該怎麼花的蠢人,連兩個女兒都感覺到的事情,她竟是沒有察覺。要不是二丫頭常日裡就是那種心直口快的性子,他們三個,恐怕還沒入城就已經交代了性命。
說起來,也是大水龍的靈力底子打得太好。它先全盤接受了她吐出的鮮血,緊接著又吸納了鮮血所畫制的符籙,比赫能捱得住本在情理當中,更何況赫在蓬壺仙島的時候,還被鬼地那個以大欺小的家夥重傷過。
要不是這樣,沒準她也會更早感覺到不對勁之處。
拍拍大水龍的身子,花想容輕問:“如何?還撐得住麼?”
大水龍昂了昂頭,回眸看向她,似是向她表達自己好好的,可是從它的眸子裡,她卻看出,它並不是那麼好。信念一動,花想容掌心又多出一顆丹藥來。
“喏,把這個吃了,再覺得不舒服,要先告訴我。”伸手將獸元丹遞給大水龍,大水龍一邊翺翔在天際,一邊扭頭審視了一下她掌心的丹藥。
下一瞬,大水龍微微啟唇,口中釋放出清泉般的水光,順著那水光,那顆小小的丹藥進入大水龍的口中。大水龍再次昂首一下,似乎是將那丹藥嚥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