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舉動,這停頓了腳步的舉動,是不是說明,靈尊恢複了意識,她的藍淩回來了?
但是下一瞬,靈尊就要抽身離去,他沒有和她說話,甚至是目視前方,連看她一眼都沒有。
“藍淩!難道在你眼中,今世的紅菱就那麼微不足道麼?甚至能讓你因為一直小小的雷獸迷失心智?算在咱們少時,她算什麼?她什麼都不算!難道你也忘了咱們的誓言麼?君、不、負、我、不、負。”
沒錯,就在他抽身要走的時候,花想容的腦海裡忽然冒出“君不負我不負”這樣六個字。就好像那些海枯石爛的誓言一般,這話在她的腦海、耳邊迴旋,就好像數年前,有一個男子親口在她耳邊說過的一樣。
雖然沒有證據,但是她便是直覺地相信,這是藍淩曾經對紅菱,對她的誓言。
終於,面前步下階去的藍色背影又一次微微停頓,見狀,花想容左手抬在唇邊,喉嚨處輕輕地吞嚥了什麼。
掩飾了一下他們頭上的天空,她的眸子裡映出火色的靈光。
那是獨屬於火靈天柱的光彩,她順著火靈天柱的光一點點地回眸看向自己和接上玉寧子與赫他們那邊。身子猛然地震蕩了一下,無數稀奇古怪的見聞在她腦海裡走馬燈一樣地流轉。
這些影響沒有影響到她對靈尊的關注,雖然見到他仍兀自地走向那邊已經起身的若邪,但是花想容卻沒有上前阻止,甚至,連隻字片語阻止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卟鈴!”“嗡——”“嚶!”蒼穹之上,若邪結界破口的地方,彷彿傳來清脆與悶聲混雜的響動。
驀然間,花想容唇角揚起僅僅是莞爾的弧度,不得不承認,即使她已經決定了某件事,也不能阻止心頭那一絲絲微微的痛感。
對上僅差幾步就走到若邪身邊靈尊的側顏,花想容似在喃喃,卻聲飄悠遠:
“藍淩,你還記得劍門關白玉殤與青銅觴的呼喚麼?再就是這玉階山廊下風鈴的吟唱?還有,還有南薰殿那對被你砸了幾乎不能修複的墨硯?其實,我早該記起。你根本不是因為這只雷獸才砸了它們,是因為那個老頭子,那墨硯,是老頭子曾用過,唯一不得不留下來的東西,對吧?”
一次話罷,他們之間明明就只差了兩三步的距離,甚至只要靈尊的手再往前一點點,就能扣到若邪伸向他的那隻手。
可是,因為她的話,靈尊手上的動作,還是頓在了他和若邪之間。
見此情景,花想容再次仰望著他們的上空,瞧見九重天那麼高的地方,隱隱約約之間,有五道淺淺的五行靈光,在向一處慢慢交彙。
此時,她唇角現出大大的弧度,左手一揮之間,無數道五行混雜,不用顏色符文的靈符一致向若邪那裡若大浪拍岸一般紛湧而去。
花想容對上靈尊回望她錯愕的目光,巧笑嫣然道:“我早就和你說過,他只會留下最強的那個。所以,這個罪人,我來做!”
她的話音剛落,右手掌心對上若邪那邊,“哐啷——”一聲巨響,淬骨丹鼎眨眼之時就落身在若邪的頭頂,生生將若邪壓趴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