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也只是來過玉階山幾次,而這幾次都有上仙師兄相伴,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危險的。再加上她親身印證過山前玉階的威力,所以也不感到你們緊迫。
廊下的風鈴不住發出“鈴、鈴”的響動,尋常時候,也不覺得什麼,可是將養的當下,倒是讓她覺得格外擾人清靜。
“雲陽表哥,你師父去哪了?就不能讓那廊下的風鈴,歇一歇麼?”她的心裡本來就被一種莫名的焦躁感纏裹著,此時在聽見這風鈴無風自響,不由難受三分。
赫不在房中,被她派去督看採集藥草的進度,但她又是個命人,所以房間裡便不能一個人都不留下。玉寧子不在,萬俟雲陽自然就成了最佳候選人。
原本,萬俟雲陽是負手而立在門口的,聽見她問話,情不自禁地下意識看了一下廊下正對著他們門口的一隻風鈴。
沒有回頭,萬俟雲陽似有深意地叨唸著:“莫不是尊上從未向小師叔提起這廊下風鈴?這些小東西是我們玉階山的警戒。鈴在山在、鈴毀山轟。”
“……”花想容從來沒想過這風鈴除了告知危險以外,還有這等重大的意義。
如此相較算來,玉階山的白玉風鈴豈不是與劍門關的二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長出了一口氣,花想容有些睏倦。說起這睏倦,她也覺得甚是奇怪,照理說自己才醒來不久,就算是修為大損,服用那麼多獸元丹之後夜感到大好,萬不該更加疲憊。而且,是那種掩含著心驚肉跳的疲憊。
“鈴、鈴、卟鈴、鈴!”不聞花想容出言,萬俟雲陽只當她是又睡去了,也便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待採藥的師弟們回報。
“不對!”驀然間,花想容驚坐而起,她口中吐出使這氣氛更加壓抑的兩個字。
“怎麼了?”萬俟雲陽不解,先不說別處,只說自己的師父出去壓陣,應當不會出現什麼亂子。
所以,他這個表妹小師叔突然一驚一乍,又是為了什麼?
“你師父在哪兒?”花想容沒有預兆地單手扶著床欄,作勢要下地、出門。
“師父?師父在山前玉階那裡…哎?小師叔你這是要幹什麼去?你的身子還不……”萬俟雲陽與花想容相處的時日不長,但他清楚眼前的這個小表妹與自己家裡那個可是迥然不同的性子。
這不,他的話才說了這些,花想容就已經不見人影了。
“哎——要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你是剛受了重傷不久的?”雲陽驀然叨唸著,那時候,他帶著幾個師弟從蓬壺仙島折返到碧山古丘城,遠遠地就見到木靈華光。
本以為是哪位仙師前來給弟弟助陣,誰想到,以一己之力扛起這座城天的,竟然會是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小表妹。
不過,那時候,見到弟弟性命尚存,雲陽心裡無比慶幸,慶幸他們的祖父當年沒有對祖奶奶趕盡殺絕。若不是如此,今日的萬俟家,恐怕要傾頹的更快。
自然,這一番追憶都是他邊追邊想的事,待他感覺不到任何花想容的氣息,而是依循著師父的周身仙氣追過去時候,竟見到花想容以站在玉階邊上,正在與他的師父據理力爭些什麼。
“大師兄,我與這些小妖交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六宮骰子這招,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