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見到萬俟老太爺與外婆相對坐在院中亭裡品茗，她心下就生出想笑的感覺。
“祖父——”未去到老人身邊時，鳳初就雀躍地向老人呼喊、搖手。
老人見到孫女如此，不由得揚起了唇角。
他們的腳方踏入亭，花想容就借一步擋在鳳初身前，向著老爺淺施一禮，笑道：
“承蒙您對外婆的悉心照料，不過外婆終究是外嫁之女。所以，容兒想帶外婆回故鄉磐安去，望您念在容兒一片孝心的份兒上，原諒容兒的自作主張。”
無所謂什麼親情不親情，如果鳳初對她還算有些姐妹之情。單看萬俟老太爺這一方的作為，也足以泯滅。畢竟，時過境遷之後，誰還能保證這親情不會因為其他緣由而生了變故。
聞言，萬俟老太爺像是早有預料似的，沒有意外之色。相反的，萬俟老太臉色微變，她似乎沒有料到行事從不魯莽的外孫女，會公然露出馬腳給哥哥。
“妹妹……”
“呵呵呵，我萬俟氏雖已沒落，但是我這一家之主總不至於讓自己的妹妹挨餓。衣食無憂還是不難的，丫頭是怕我苛待自己的妹妹不成？”
鳳初本是驚異，才想話，就被祖父的話打斷了。萬俟老太爺不言語則已，每每開口都不忘了“自己的妹妹”這話，彷彿早就想好了這一步，等著堵花想容的嘴。
“家族興亡面前，應該無個人的吧？”花想容也不兜圈，一句暗指，讓老爺微微眯起雙眼。
片刻之後，他淺笑著向鳳初道：“鳳初，你先扶你姑奶奶去休息一下，稍後晚上家宴，再帶她出席。”
見狀，花想容不知自己該喜該憂。
想來這老太爺也是經歷過大世面的人，她只了那麼一句話，人家就能明白她有意要他清場。可是，他後面那句“家宴”，就值得她深思一下了。
這弦外之音，到底是有意放行，還是故意扣留？
老爺也不囉嗦，見到孫女攙著妹妹走遠，扔笑著想她揮揮手，示意她坐下。
“最初見到你的時候，我便知道你外婆為何比之以往更抗拒回到我們家族來。”老爺悠閑地開口。
“所以，您想要什麼？”花想容聞言淺笑。
老人家這樣話，擺明是知道留不住她們祖孫倆的。她相信萬俟老太爺是個聰明人，知道強硬下來也不過是魚死破的結局。
但是，在商言商。
花想容從來就沒指望過，沒指望什麼都不留下，就能帶著外婆全身而退。
“我們萬俟氏，是馭獸世家。”老爺輕啜了一口茶水，只簡單地了十個字。
她聽了這話，雙手捧住外婆方用過的茶器，掌心的溫度，讓茶器中的水慢慢翻騰起來。
不在意老爺的異色，她氣定神閑道：“我倒是拿得出。就怕今日的萬俟氏，已供奉不起遠來的大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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