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陽平穩地開著車,突然,手機劇烈地振動了。
拿起一看,莫陽無語,“你怎麼打給了我?打錯了!我叫你打給他。”果斷掛掉。
陸梨低下頭,長長的黑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也遮住了她即將滑下的淚。
莫陽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他得早點回去。放下手機,腳踩油門,車速再次提高。
不一會兒。手機再次振動。
莫陽這次沒有看來電顯示,直接接起,“喂?”
沒回答!
蹙眉。他拿下手機,一看名字,驚訝:“你怎麼又打給我了?”
陸梨安靜地坐著,手機舉在耳邊,目視前方,神情憂傷。
莫陽奇怪地轉頭看她,只見那一剎那,一滴清淚自她的眼角滑落。
世界,突然安靜。
急踩剎車,跑車急促地停在路邊。
開門,下車。
夜晚的空氣,終究還是涼的。他點燃一支煙,依舊習慣性地沒有抽,而是任由它自顧自地燃盡。瑩白的指尖,一點微光忽明忽亮,他坐在車前蓋,看著漆黑的遠方,想了很久,很久。而車上的人,看著車外的他,無聲地哭了很久,很久。
手裡的手機第三次振動了。
莫陽看著亮屏,墨眸變的深沉。終於,他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裡,她沒有說話,只是,那痛苦的哭聲怎麼也抑制不住,良久,她咬唇忍著哭泣,絕望地問:“莫陽,是你說的。他如果不接受我,你會很生氣的。”
莫陽仰天,看著天上的繁星點點,他想起了他們的過去。也沒什麼過去,就是兩個朋友,相識多年,互相幫助,互相支援,像兩個親兄妹一般,一路走到現在。
有時候,親情會比愛情來的溫暖持久得多,但人就是一種奇怪的生物,越不可能得到的,就會越想去嘗試,越想得到。
如今,她告訴他,其實她愛上了他。這就好比是一道數學題,明明看似簡單,每一個過程按部就班地寫下來,可最後事實告訴他,其實這道題本來就是道無解題。既然如此,那他和陸梨那麼多年積累下的友誼該怎麼辦?
陸梨看著外面的光影交錯,覺得他就像是一個難以觸控的神祗。明明就在眼前,可她與他之間無形的距離,卻像是隔了一個銀河那麼的遙遠。
彷彿是隔了一個世紀長,他低沉的聲音終於響起。
他說:“小梨,我。。。對不起!”
將頭埋進臂彎裡,她的心痛得讓她差點昏厥。牙齒重重地咬著唇,忍著不讓自己的哭泣聲溢位來。
又是一個世紀那麼長,她假裝沒事地回答:“哦。我知道了。那。。。打擾了。”
回到家,燈還亮的。傭人說林之還在地下音樂室。莫陽來到音樂室,看見林之,不由地笑了。
只見林之一襲灰色龍貓睡衣趴在地上,垂著腦袋,目光認真,手上拿著一隻筆,在五線譜上畫著什麼。
頭發隨意地紮成高高的馬尾辮,露出白皙優雅的天鵝頸。右腳穿著毛拖在空中晃著,而平放在地上的左腳卻光著粉嫩的腳丫子。莫陽掃了一圈她的附近,沒見那隻本應該穿在她腳上的毛拖,心想,肯定又不知道被她飛到哪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