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太后愣住了,驚訝的忘掉了哭喊,連書衡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其實她不是故意的但效果看起來恰到好處,估計太后腦子已經空白了,她大概從未想過自己有生之年也會被人吐一身。書衡嘴裡很難受,袁妃已經拿了茶過來給她漱口,她尷尬的朝自己姑母吐舌頭,表示自己確實不是有心的。
袁妃倒是失笑搖頭嗔怪她一眼,拉她到一邊坐下。又讓人拿點酸梅汁給她,這才走到太后面前看著身上掛著嘔吐物的太后,想要又要強忍著不笑,指揮永安宮裡同樣懵逼的宮人:“都愣著幹什麼眼瞎了?不趕緊來伺候太后?”
這才有兩個麼麼低著頭匆匆走過去,攙著太后往裡頭去。太后似乎還在靈魂出竅,又好像是在努力說服自己是在做夢,一臉的神遊狀態。走不出兩步,咕咚一聲栽到了地上。這回,是真的暈了過去。
書衡摸摸鼻子:“真是不好意思。原本可以體面點結束的。”
袁妃笑嗔戳她額頭:“傻孩子,你怕是有了吧。”
皇后一臉驚喜:“真的真的?哎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書衡內心震驚太多,抽不出空間來興奮:不會吧不會吧?我還不急著當媽呀,這太突然了。其實是夏天天太熱,我腸胃受影響了吧?一定是的!現在輪到她一臉懵逼。皇后袁妃已經開始一疊聲的叫太醫過來了。
叫倆!太后還在裡頭暈倒呢!
診斷結果讓皇后和袁妃被狂喜所淹沒,不論是書衡這邊還是太后那邊。但兩位終究沒忘掉正事,到了半下午太后被針灸灌藥救醒,一睜眼就看到了皇后和袁妃坐在床邊,擺足了孝順媳婦的模樣。太后轉動著渾濁的老眼,悠悠的吐出一口長氣,感覺半邊僵冷的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
“說吧,還有什麼都說清楚吧。”太后認命的落下兩點苦淚:“伯府真被查封了?李家徹底完了?”
袁妃看了皇后一眼,點點頭:“太子處置很公正。伯爺濫用職權貪汙受賄,私交北戎,奪爵,關在大理寺監獄,暫處極刑。其他人也一樣。或者參軍或者流放。”
李妃被交給了內事堂看押,命在頃刻,伯府沒了。這不就是徹底完了嗎?太后又不說話了。兩眼直直的盯著床頂上福壽連珠的精雕圖案。
皇后接著道:“皇帝說了太后就是太后,不論過去還是將來都是,誰都傷不了您。所以您放心吧。其實說實話,雖然你總罵他不孝,但我覺得他還挺孝順的。”
這句話又堵的太后臉色發白,半晌喘不過氣。
中風癱倒在床上,身體僵直無知覺,自此之後,太后就一天比一天萎靡,太醫發了話,不過是數著指頭過日子了。
秋末的時候皇帝帶著隨護的大臣一起回到了上京。他老人家很平靜的接受了事態的發展,似乎一點意外都沒有,這讓人心裡不得不有多絲揣測。但什麼都不影響他的好心情,因為他的大兒媳有了身孕,太醫信誓旦旦的保證是個男孩。要當爺爺的快要樂傻了,拉著同樣快要當外公的袁慕雲分享自己的洶湧澎湃之興奮。太后的病弱絲毫沒有影響到他。
太后病重,兆頭不好,有個萬一,那就是國孝家孝。大家該娶親娶親該納妾納妾,著急忙慌生孩子,一個兩個搶著辦。甘三一轉臉左邊人家娶媳婦了,又一抬頭對面人家嫁閨女了。他頓時急了,自己小妹可還砸在手裡呢!要是再來個孝,那豈不是真成老姑娘了?
著急上火的他進宮來找自己老丈人:“陛下,你看看,你看看,當初下那麼道聖旨也就算了,你還帶著我小妹隨護,帶著她遊獵,搞得大家弄不清狀況,現在都沒人敢來提親了!我小妹已經十八了,十八啊!”甘三把手指舉到皇帝面前。
甘三與靖安公主的感情逐漸好轉,皇帝也是老懷大慰,聽女婿不滿,自己也承認好像是當初任性造成的後果。抓抓腦門想來想去,他瞅到了姿容妙絕的小四,一拍手掌:“有了!我把這個兒子賠給她!怎麼樣?”
甘三大喜:“此話當真?君無戲言啊!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瞧著女婿一蹦三尺高的走遠,皇帝摸摸鬍子:我咋覺得你覬覦我兒子很久了?
太后終於沒有捱到秋天,第一朵波斯菊露出碩大的小臉,那纏綿病榻一個多月的衰老生命在闊大的宮殿中無聲離去。書衡穿一身雍容素白,伸出指尖碰觸纖細的花瓣:這個世界的繁榮和俗人的歡樂都將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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