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身份上而言,這些人明顯高於肖掌櫃,在場諸位卻心知肚明,眾人中,在元玉一事上真正說得上話的唯肖掌櫃一人,若非如此,康郡王怎麼會紆尊降貴,對他如此和善,只怕連交談慾望都未必有。
魂力用途很廣,既能當作眼睛用,亦能傳遞資訊,攻擊防禦更是不在話下。
葉辰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以己之長克敵之短,他金木兩種元力天賦不錯,但跟魂力比起來,就遜色不少,自是以魂力修煉為主,其餘為輔。數月下來,不說別的,他對自身能力掌控力度那是與日俱增,誰叫魂力其中一大功效就是善於控制,不將優勢發揮到最大,末世那些年他就白活了。
正因為此,葉辰動用魂力時,並未對魂力籠罩範圍內所有人一視同仁,而是分開好幾個層次,康郡王一行挾勢而來,無需對他們客氣,自己人自是一帶而過,而對於肖掌櫃,他直接透過魂力傳遞給對方一道資訊,肖掌櫃才會在心裡腹誹。
做戲做全套,肖掌櫃沒有傻乎乎地直奔葉辰而去,而是取道慶安侯府。他所不知的是,他前腳剛邁出珍寶閣後門,後腳就有人在康郡王示意下離開,只是並未尾隨在後,直接散入城內各處。
這一點葉辰同樣不知,但這不要緊,城中那麼多巡邏官兵不是擺著好看,以往屑小都難以滋事,眼下有郡王級別宗室到來,防護等級上升,名義上是保護皇族來客安全,實則一體兩面,反過來也讓康郡王一行幹什麼都在眾人目光注視之下。
肖掌櫃走進嵐院時,葉辰正端著茶碗呷了一口,那叫一個悠閑自在,看得肖掌櫃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呸呸,這話不妥,他可是正常人,哪能用那個來形容自己,心底暗呸幾聲,肖掌櫃神色一肅,當即稟報事態發展。
葉辰微眯著眼仔細聽,哪想肖掌櫃剛開個頭,外面就傳來動靜,隨著一陣門簾晃動,肖瑾琰身影躍然眼前,葉辰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肖掌櫃非常識趣,打過招呼後,立即簡明扼要彙報康郡王所為何來和方才所提要求,以及他的應對之法,之後靜立一旁,等待肖瑾琰吩咐。
略作思考,肖瑾琰對肖掌櫃道:“就按你的想法,直說‘高人’不同意便是,我過後就去。”
“是,大少爺。”肖掌櫃旋即領命而去,把空間留給兩人。
等人一走,屋內霎時安靜下來,肖瑾琰覷了一眼面帶笑意,卻掩不住眉眼間疲態的葉辰,邊往裡間走,邊問:“看你不像有事的樣子,怎麼弄成這副模樣?”
“不小心被靈寶擺了一道,放心,事情已經解決。”葉辰緊接著跟進,視線隨肖瑾琰而動。
肖瑾琰已經習慣葉辰如此,見對方目光灼灼盯著他換衣衫,不但面不改色,還能開口交談:“你很缺元玉?”
葉辰絲毫沒有被看穿的尷尬,一臉笑眯眯道:“呦,不愧是我看中之人,這麼快就切中要害。”
“多的沒有,百來塊我這還能勻出。”肖瑾琰沒搭理對方,直接表明態度。
“給我的?”葉辰面露驚訝。這可不是別的,而是元玉,正是當前最緊俏物資,沒看自從珍寶閣開業之後,玉石價格便噌噌噌往上漲嗎?這就也罷了,關鍵是元玉是以最初定價計算,並不隨著玉石價格瘋漲就多給一塊。這便導致,原先價值一千五百兩到兩千兩玉石就能換到一塊元玉,現在兩千多兩都未必能拿下。
“你要這麼想也可以。”肖瑾琰很坦白,沒有刻意掩飾自己想法。
葉辰一臉失望,不過既然肖瑾琰都這麼說了,那他豈能拂了對方好意,蚊子再小也是肉不是?至於什麼時候還,他壓根沒想過,沒看肖瑾琰自己都不在意,他幹嗎區分這麼清?很明顯,這不是慶安侯府公産,亦非鎮北軍所有,花媳婦的東西,他一點不覺得難堪。
看夠了,葉辰總算想起正事:“剛才我給了皇族來客一個下馬威,這樁大生意中慶安侯府應該不會落多少下風,怎麼做你比我更清楚,我就不摻合。我只提醒你一句,寧可態度強硬,也不可露怯,被人看穿底牌。這次我過來主要是跟你商量珍寶閣拓展業務一事……”
肖瑾琰沒有插話,靜靜聆聽,等葉辰講完,方才出言:“此想法甚好,只是眼下沒有估價標準,珍寶閣低價購入靈物,等以後大家都知道價值,很容易引起公憤。”
“不用在意這些,珍寶閣敞開大門營業,一切都是明碼標價,嫌便宜大可不賣,既然選擇賣出,那就是你情我願之事,未來後悔,只能怪自己眼光不好,難道還能怨到我們頭上不成?”很明顯,葉辰考慮方向跟肖瑾琰不同,他不像肖瑾琰,需要方方面面都周全,以最低代價換取最高收益。
但葉辰說得也在理,肖瑾琰不是優柔寡斷之人,在沒有更好的應對方案前,他決定採納葉辰建議。
肖瑾琰本以為葉辰會留下,豈料事情一談妥,對方就拿著他的百多塊元玉和他的私庫鑰匙告辭離開,短暫相處中,甚至連對他動手動腳的意圖都沒有,這還真是出乎肖瑾琰意料,有那麼一瞬,他感覺不太適應,隨即面色一沉,他怎能對此習以為常?
可要讓肖瑾琰說出其中不對之處,他又難以啟齒。
眼不見為淨,肖瑾琰放棄思考這個人生中的大難題,繼葉辰離府之後,他也跟著離開,區別只在於前者孤身一人,身邊只有流焰相伴,而肖瑾琰出行卻是聲勢浩大,光跟隨的親兵就不下十數。
當晚,葉辰在一個小縣城落腳,他沒忘此行目的,小型防護陣——星落陣如願以償到手,其實更確切而言,它是一種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