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贇頓了頓,強行壓制住作為軍區高官的脾氣,說,“這次確實是蕭漠過分了,當然,作為長輩,我沒有起到一個好的模範作用,讓蕭漠經受了這麼多年的折磨,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他的情緒,他太想保護他媽媽,所以才會那樣對你。”
“我理解,當然理解,血緣關系嘛,反正我這輩子已經沒有了。都說血濃於水,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黎音明顯的抵觸情緒讓蕭贇沉默了幾分,他苦笑道:“你們都年輕,很多時候情緒上來了說些過分的話很正常。你不要……”
“蕭贇。”黎音沒有絲毫把他當成長輩看待的意思,她冷笑一句,“很多年前,我的親生父親在馬路上看到髒兮兮的我,讓我滾。”
“……”
“然後,整個黎家垮臺,他被自己登堂入室的情婦親手殺死,遺臭萬年。”說著,黎音笑了起來,“你們都說血濃於水,那好,就請你明白一點,我都可以這樣對待我的親生父親,那麼一個跟我毫無血緣關系,且不由分說就讓我滾的蕭漠,你覺得會是什麼下場呢?”
“你別亂來!”蕭贇當場重拍桌子,一直壓抑的脾氣終於忍不住,“黎音,你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怎麼,忍不住了?”
“你不要得寸進尺!”
“得寸進尺?這個成語用得好,說得好像是我佔了你多大的便宜一樣。蕭贇,你再怎麼是高官,別忘了你只是權力中心的一個分支,代表不了什麼。而我,在你們對立的黑暗面,是萬人之上!真要論起官位高低來,你得哈著腰給老子提鞋!”
“黎音!”蕭贇一輩子被人供起來哄著,哪裡有人膽敢這樣跟他說話,他已經年邁,被一個小家夥這麼懟著,哪裡能消化得了。
“你們蕭家就是個毒瘤,長在哪都他媽改變不了害人的性質。你們一句理解,就要連昭一家付出生命的代價,呵呵,一群敗類的過錯,竟然能甩鍋到一句‘不理解’上。蕭漠的現在就是你的當初,我個人認為,我得躲得遠遠的保命。”
提及連昭,蕭贇一時語塞,黎音的聲音尖銳起來:“是個明白人就知道老子瞞著去處理連昭的事情是為什麼,怎麼蕭漠就那麼忍受不了呢?我就問一句,他到底是因為擔心他媽媽出事,還是擔心我有一天會超過他的掌控範圍!”
“你……”
“別說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緩和我和他之間的關系,你那是什麼態度,想求和嗎?明明就是巴不得我跪舔著謝主隆恩吧!”
黎音說得興起,對蕭家的厭惡變得也更深重:“蕭家的男人真是讓我惡心。講真,真你媽是老鼠的兒子會打洞,我師父,帶一個連昭都遭殃了,現在你們還想帶上我嗎?我告訴你,沒門兒,我得感謝蕭漠口不擇言的那一句‘滾’,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分手呢!”
“……”
“我這種自己混大的人尚且珍重情義,你們這些世家大族出來的,一個兩個反而像個寄生蟲,消耗著別人的真心。你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為蕭家的榮譽,殊不知祖輩百年基業金字功勳,就是被你們掏空了內裡!歸根結底,蕭家從你爸那一代就已經廢了,我可不想陪你們玩,因為我嫌你們,太!差!勁!”
一番話說得痛快,黎音“啪”地摔上電話,她掏出三百給了前臺小姐,前臺小姐趕忙遞給她:“黎小姐,用不了這麼多電話費的。”
“多的就當我請你喝杯水。”黎音一腔怒火都洩了出去,頓時心情大好,她遠遠就喊著喬納坦,“走啊,我們晚上去嗨!”
“你要去哪?”
略帶沙啞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黎音驀然一怔,回頭只見蕭漠一臉胡茬子站在他身後,滿目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