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蹙眉問道:“愛妃身子不適?”
以為木昭儀病了。
木昭儀凜然看向他,未語先泣:“陛下看透了臣妾的設計,是不是?”
老皇帝瞭然,擔憂前傾的身子,也回攏,淡淡道:“朕不知愛妃在說什麼,既無事,回吧。”
木昭儀帶淚泣笑:“陛下看透了!”
她深吸口氣,“臣妾剛剛只是不解,為何國璽,為何承安伯在此,為何金燕牌會給宋蘅,如今臣妾懂了。”
木昭儀哭訴:廢太子,立一個身份不明之人,前朝如何能容,朝臣定不會允的。
宋蘅被領到乾清宮時,聽了信兒趕來的木昭儀釵環散亂,不過瞥了眼司北宸夫妻二個,猙獰犀利得狠狠瞪了兩人一眼,便沖到乾清宮內哭訴去了。
她為二皇子綢繆良多,司北宸一個身分不明的外人,竟成陛下嫡子?木昭儀不肯相信。
她不止不相信,更派人往憐月宮去,稟明淑妃。
淑妃來晚一步,一樣的慌亂,雙眸無神得踉蹌闖入殿內。
此時,傳旨內監已經帶著廢太子詔,前往東宮了。
宋蘅陪著司北宸在皇宮內慢慢走,感覺到他手上的用力,和微微的汗濕,她揚頭問道:“這便定了,是麼?”
初秋傍晚,喧囂散去,風有些涼,司北宸將身上披風解下,裹住她,道:“嗯,定了。”
頓了頓,複又問道:“可害怕?”
宋蘅輕笑,有一瞬的恍惚——前世,是不是楚元韶也曾問過自己?
不,楚元韶沒有,那時候,他滿滿的興奮,一刻未曾與她多待,去犒勞那些門客、幕僚……那些人,在他登基沒幾年後,不是獲罪處死,便是意外而亡。
而今的司北宸,倒是平靜。
宋蘅面容幽靜,這一世,再度走上奪嫡之路,她竟沒有絲毫的惶惑與害怕,她挑夫君的眼光,可比前世有長進呢!
她低著頭,淡淡一笑:“剛在禦花園,我也解決了一件事。”
“哦?”
“南宮瑞雪棄暗投明,和鳳璇帝姬聯手,大約會在今日偽造‘意外’,選中駙馬!”
司北宸嗤笑,宋蘅卻沒理會,繼續言道:“就在剛剛,南宮瑞雪一身水汽,極是歡喜得跑來告訴我……”
她的笑容意味深長:“她告訴我,雖然她很討厭自己的同胞兄長——二皇子南宮康呈,但,施在我身上的丹毒,還有指使她去大庸搞到烏煙瘴氣的人,並非二皇子,而是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