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著信,宋蘅聲音漸漸細小,眉宇凝重,抬眸看向司北宸:“你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司北宸眸光訝異。
宋蘅點了點信紙,“貌美,無人知其出身,無父無母……”
若非她知道信上所書是原身的生母,怕是誤以為查的是其他人——同樣是從異地帶回,平白出現又失蹤的,近日來,宋蘅已聽聞了兩個。
一個龔太醫的妾,夢姨娘。
一個,烏央後宮,葬身禍害的章佳鐘靈。
經她一語點撥,司北宸本還無所覺,而今卻也眉宇凝重起來。
“呂石信上說,宋致遠當年帶了美人歸京,恰逢佟家因事獲罪,才叫這位美人順順利利紮根宋府,生下了我……”宋蘅頓了頓,“後來,佟家起複,美人又因産後疲乏,撞倒燈燭引發大火,母子俱亡……”
唯原身不與美人同居,才躲過一劫。
宋蘅搜遍腦海中的記憶,卻發現絲毫沒有漫天火光。有的,只是個模糊的身影,似女子,懷中抱著嬰兒,手執油紙傘,垂淚不語,望著她,漸漸消失在池塘中……
這段記憶,宋蘅一向以為是原身的幻覺、夢境。
而今卻覺另有深意,怕是原身當年所見,她想了想,記在心中,怕是之後還要去信呂石,讓他幫忙查一查宋家的池塘了!
她久久不語,司北宸擁著她,問道:“在想什麼?”
宋蘅便把心中猜測一說,自己也覺得太驚世駭俗了,不好意思得笑道:“我就是愛胡思亂想,想些有的沒的。”
可,聽了宋蘅的猜測,司北宸修長如玉竹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半晌方言道:“聽你這樣一說,我倒是想起件事情來。”
司北宸畢竟見多識廣,說起當初南疆失蹤後,各地興起一個組織——
“紅蓮教,教中全是女子,傾城之姿,詠絮之才。”
“咦,好似很有趣的樣子。”宋蘅雙眸晶亮,細細問這紅蓮教是做什麼的。
司北宸神情古怪,“紅蓮教,全是女奸細!”
“什麼?”
司北宸便細細為她講起了那段傳聞,“烏央大敗南疆,南疆便消失無蹤跡了。在南疆境域,有一處迷瘴叢林,偶有南人從那裡外出行商,採買。烏央懷疑是南疆細作,令士兵活捉,剝皮抽筋——當年,是孔家領兵,手腕極其兇殘。爾後,紅蓮教悄然而起,因時機之故,大家都言,此教與南疆有關。”
這還不是紅蓮教最恐怖之處。
“之後數年,紅蓮教逐漸滲透富商、官宦之家,甚至連後宮中,都有教眾。太後生怕此教亂國,喝令嚴查,後宮之中血流成河,有多少無辜少女是枉死的,也未可知了。聽聞,宮中幾處宮殿,還常年鬧鬼,畢竟死了那麼多芳華韶齡女子,陰間氣盛,重重封閉,荒蕪多年。”
宋蘅打了個寒顫,只覺慎得慌,“那……紅蓮教到底想做什麼?複闢南疆,報仇雪恨?”
司北宸便搖搖頭,:“沒有證據與南疆勾連,所以,紅蓮教所圖為何,也只是外人傳揚,全無切實證據。”
宋蘅蹙了蹙眉。
紅蓮教什麼的,離她還是太遠了。
她能讓人查一查原身生母的底細,已經是極限了——原身的仇,她也早早報了,這之後的人生,她該為自己而活。
“就讓呂石慢慢查吧,給他找點兒事情做,別等咱們回去,孩子怕都要生十幾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