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眉宇稍稍鬆懈,垂下眼眸:“若長期服用,對秋紋有什麼影響?”
鄧衛抿唇,嚴肅道:“嗜睡,疲乏,往往中此毒的人不是因為毒發作而亡,許多人是因精力不濟,發生意外而亡的。”
秋紋一陣膽寒,如今才明白王妃與素錦姐姐的鄭重其事是因為什麼,可就是這樣,才叫她更傷心,“不,不會的,桂元喊我姐姐的。”
素錦輕輕一聲嗤笑,語氣裡是無限悵然:“她何曾不是喊我姐姐呢,便是連家人姐妹,都比不上一個男人。”
既是心痛,又是氣惱,偏偏桂元要為了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佟豚拋家舍業,怎不叫素錦難過?
小時候,一碗粥也要分著喝,漂亮的布料要一起裁衣服,甜甜的喊自己小姐姐的桂元,終於不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了。
桂元,你是什麼時候變了的?難道,十幾年的姐妹情誼,大家都似一家人一般以誠相待,就得來你背叛的結果嗎?
你當真如此絕情?
這件事,宋蘅的反應反而是最小的。
她與桂元感情深厚,卻厚不過與她一起成長起來的素錦、鄧衛這些人。
她傷心難過,怕是素錦他們只會更難過。
桂元,你讓他們太為難了!
宋蘅走到桂元住的廂房,推開門的一剎那,桂元便瞧見了她,滿臉驚訝。
“奴、奴婢拜見娘娘,這個時辰,娘娘怎會過來,是不是王爺那裡有什麼好訊息了?”桂元慌忙起身,拜倒在地。
宋蘅略略挑眉,連素錦眼中都是洶湧的風暴——司北宸入宮獲罪的訊息,而今尚未傳到府裡,怕是佟豚從宮中出逃,沒往城外去,和是先與桂元接頭了。
素錦默不作聲,卻警惕得環伺四周,對宋蘅輕輕搖頭。
宋蘅淺淺勾唇,也是,佟豚再蠢,也不會想在安親王府久留,這府上,也就她武功最差,也就秋紋不會功夫,旁人哪個不是好手,佟豚逃得過一次,逃不過第二次,司北宸的宅邸,可不是楚元韶那篩子般的乾清宮。
桂元戰戰兢兢,有些心虛之態,宋蘅語氣溫柔,上前扶了她起身,“怎麼動不動就行禮,你身體還未痊癒,使不得的。”
“多謝娘娘體恤,奴婢其實身上已經爽利很快。”桂元不動聲色得瞄了眼宋蘅,覺得她似是沒發覺自己的異樣,倒也鬆口氣,言笑晏晏,沒那麼緊張了,“娘娘若來,提前叫秋紋說一聲兒,您瞧奴婢這裡,都沒有好茶點招待您的。”
說著話,她狀若羞赧得低下頭,很不好意思。
“我在外被羈押許久,總是擔心你,見你活蹦亂跳才有心思做事情,不過來瞧瞧,總要放心不下。”
桂元神色黯然,“聽聞娘娘出事,奴婢只恨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幫您什麼。”
“傻丫頭,若真到了需要你一個傷員出馬的時候,咱們安親王府可真就成笑話啦。”
宋蘅笑容總有那麼幾分失真。
桂元一愣,旋即尷尬道:“說的也是,不過如今……都督的安危可怎麼辦。”
宋蘅瞧了眼秋紋,秋紋蹙眉搖頭。
她都沒敢把這些事告訴桂元,桂元從何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