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蘭夫人心底一顫,卻有了些底氣,她道:“臣妾曾聽聞,當年先帝駕崩,是您一力壓住淮陰王,不允他屯兵京中,扶持了陛下登基的……這件事,怕是淮陰王心底一根刺。而今,他再有重兵,您又健康長壽,或許他就……”
“淑蘭夫人,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說的這些,可有證據?”
哪怕她的話如此駭人聽聞,可太後依舊漠然自處,一點兒不見失態。
是不信她的話,還是說……淑蘭夫人雙眸微撐,難不成,太後早就知道丹丸有礙?
她提著一口氣,道:“臣妾只是打聽過那位道士,從異國而來,本就不是本邦之臣,怕有不軌之心。再加之,那道士煉制丹丸不過三年,便助南疆王爺昇仙而去……”
太後冷然而笑:“你倒是個心細的。”
淑蘭夫人適時諂媚道:“太後娘娘才是那心細如發的,臣妾多嘴一番,怕是娘娘您早就知道的事,還容得臣妾賣弄,實在是雍容大度,臣妾汗顏。”
太後果然受用,慢慢點頭,道:“倒是個恭謹的。哀家也不怕讓你知道,那丹丸哀家一粒未用,卻有其他用處。”
“恕臣妾直言,淮陰王此舉大逆不道,太後娘娘卻心懷寬仁,怕是淮陰王難以理解您的寬容呢。”
既敢背叛了她,便要承受她的怒火。
她餘愫雲可不是一個任人拿捏的。
太後曼聲輕語:“這等狼子野心之輩,早該在當初陛下登基時,便為先帝守墓去,而今容他蹦達多年,還不思悔改,哼,哀家可沒那麼好脾氣!”
“太後,您……”
太後目光灼灼,看向淑蘭夫人,“哀家那好兒子,既然如此孝順,哀家又怎麼會不體恤一番?他既然把哀家當無知蠢婦,以為什麼東西都敢亂吃,那哀家何不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幾日,那丹丸都摻雜在送入淮陰王府的糕點湯盅之中,哀家那個傻兒子呀,還不知道自己中毒已深。”
“這……”淑蘭夫人傻眼,“您就不怕淮陰王府上太醫瞧出什麼不對?”
太後目光陰厲,“哦?即便看的出來,他們敢說嗎?難不成那些太醫的家眷,都不在大幽居住?難不成,他們還敢對陛下、對哀家不忠?”
淑蘭夫人只覺得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太後娘娘才是這宮中最恐怖的存在。
那淮陰王雖說不是她親生的,可抱養在膝下,喊了她十餘年母後啊!
“淑蘭夫人可是怕了?”太後笑意森冷。
“怎會……”淑蘭夫人確實在發抖,可她還不敢當著太後的面表現出來,強撐著道,“臣妾只是覺得,為何太後娘娘要大費周章,轉手把丹丸送去淮陰王府,畢竟,只要把這丹丸交給陛下,讓太醫去查,定能處置了淮陰王,何必這樣迂迴?”
“照著你的說法,交給陛下,就能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