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蘅好笑,拍了拍她的手。
宴飲進行到一半,宮人魚貫而入,奉上甜湯。
宋蘅又是跳,又是唱,提著心,吊著膽,如今好容易鬆快下來,肚皮也癟了。
湯匙攪動,果味芳香,她一幹到底,甚覺甘甜。
“陛下,臣妾入宮多年,難得見著母親與幾位妹妹,倒想尋個地方好好談談心,請陛下準允。”
楚元韶身邊有宋茵安排的宮妃絆住腳,此時也顧不上宋家的幾個姑娘,點點頭,便應了。
宋蘅隨著宮人離去,是熟悉的小路,熟悉的景色,熟悉的人。
可心境,再不相同。
每一年到這裡,她都在想什麼呢?
爹爹會不會抽空過來練兵,娘又做了什麼好吃的,幾位哥哥是不是又撇下嫂子出來爬樹逮鳥,還有今年的兵士不如往年,世家子太不禁操練了……
如今啊,她作為宋蘅,想的卻是一方窄窄的天地間,如何鬥過嫡母與姐妹,如何以小棋亂大局。
物猶是,人非昨。
只餘下無限傷感。
因獵場在西苑,離著皇宮不遠,宋茵便將人送去了她自己的靈犀宮。
佟氏、宋荔住於正殿,而宋芍、宋蘅則被安排進了西側偏殿。
佟氏母女自然沒什麼,但宋芍與宋蘅本就不甚和諧,且宋芍一直養在佟氏膝下,竟未能進入主殿,也是奇怪。
依著宋蘅對宋貴妃的瞭解,宋茵她是不會平白無故把人留在宮中,又這樣安排的。
這麼多年了,她做什麼事都有目的,心思從來不單純。
為了搞清楚宋茵又要搞什麼鬼,宋蘅並未按著她的吩咐回去歇著,而是等宮女一離開,後腳就跟了上去。
免得自己被賣了,還幫著數錢。
宋茵倒是閉門休息,佟氏卻與宋芍在說話。
“母親,我可不願意可那個宋蘅住一起,她實在太煩人了。”宋芍撇嘴抱怨,雖然宋蘅也不知道,一向寡言少語的自己究竟哪裡煩到了她。
佟氏又非宋芍的親生母親,哪裡管這些,敷衍道:“宮裡人多眼雜,正要你看著她,才叫她少惹些禍,今兒她莽莽撞撞,可是出了好大的風頭,讓她自己住,不定又要胡溜到哪裡去!”
被她如此誇贊信任,宋芍還是很高興的,不過……
“那就讓大姐收拾她,大姐可是貴妃娘娘!”
佟氏皺眉,她很不喜歡宋芍的語氣,只是為了接下來的計劃,不得不語氣和軟,“貴妃娘娘在宮中,也要謹言慎行的,陛下有意立了娘娘為後,正直關鍵階段,家裡不好給她添亂。”
宋芍眉間帶著喜色,好似這殊榮也屬於她似得,“天啊,如果姐姐是皇後娘娘……算了,和宋蘅住一起就住一起吧,反正有我看著,她還能反了天不成!”
有一個貴妃做姐姐,遠沒有國母做姐姐強勢啊,宋芍這一點還是分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