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竟是楚元韶那狼心狗肺的東西,爭名奪利,竟連親生骨肉都防備加害,連個少不更事的孩子都不肯放過。
施琅華想到那些年,縱自己有孕,也接連小産,始終生不下嫡子,楚元韶還道她自己耍刀弄劍傷了身體……
那個該死的畜生!
宋茵滿意地看著昔日情敵崩潰欲絕,朱唇輕啟,輕笑道:“不過可惜,你那個殘廢兒子今日不小心,從高樓跌下,已不治身亡了呢。”
施琅華驀地抬頭,腦中一片空白。
“姐姐去了地下,可不要怪我。都是陛下的主意嘛。”
宋茵吹了吹指甲,噙著嬌軟的笑意,漠然道:“來人啊,送咱們的皇後娘娘上路吧,陛下憐她不易,千刀萬剮便算了,白綾一條,準皇後自縊吧!”
宋茵含笑,扭著腰肢遙遙而去——至於虎符,早已被她送回宋家,在陛下手中,遠不若在自己手中安心啊。
在其身後,是施琅華哀絕的長嘯,久久不曾散去。
……
凜冬,宋府
荒蕪的小院內,幾個小丫鬟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大聊八卦。
“我和你們說,施家是徹徹底底敗在了咱們貴妃娘娘手上,哼滿門抄斬知道嗎?咱們大小姐是誰,家裡寵著,皇上疼著,一個莽夫堆兒裡出身的施琅華也是對手?還暗害咱家大小姐失了一胎,皇上能繞得了她嗎?這不,百十餘口全拉到菜市口砍了頭!”
不遠處,是宋家最不得寵的庶女宋蘅的閨房,說是閨房,卻破敗不堪,內室也不曾燒炭,冷得好似夏日裡的冰窖。
偶有灑落窗稜的一束光亮,也驅不散滿室寒意。
施琅華躺在床上,只覺得輕飄飄的身子好似被什麼壓住,掙脫不開,頭痛難忍,好似烈火焚燒一般的痛苦。
她竟是在驃騎大將軍府?
宋茵的孃家?
那宋致遠可是害了她施家滿門的!她怎麼會在這裡,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啊”的一聲驚叫,
倏然從床榻上坐起,汗珠從額際滴下,涼涼冷冷的砸在掌心,融入腐朽黴變的棉被裡。
好似做夢一般,她看著四周,破敗凋敝的陋室,散著腐朽昏暗的光,視線落在自己身上,有股黴味的髒兮兮的棉被,還有,她的手。
幹巴皴裂,滿目愕然。
這,是她?
她雙瞳睜大,喘著粗氣,尚未從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清醒。
頭痛感漸消弭,她腦中竟多出了一份根本不屬於她的記憶。
她是將軍府宋致遠的第三女。
施琅華從來只聽說宋茵有兩個妹妹,根本不知道,她家還有第四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