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反正以此威脅大皇子,也為自己留退路。
管他真想什麼呢,總之不是好心。
黎十九郎大吃一驚,接過紙來仔細看,越看面色越發白:“枉我以為那廝對姐姐情根深種,誰知道他竟然——”
琅嬛隨手撥琴,“錚錚”地幾聲,如驚濤拍岸,驚醒了黎十九郎。黎十九郎揣著小心去瞧她神色,但看她並不吃驚,不知道是已經緩下來,還是早已料到。
琅嬛當然是早想到,她不怎麼在意地道:“先不論大殿下如何抉擇,五日後,郭大人一臨京,殿下便登基。”
見黎十九郎又似吃驚,琅嬛不禁笑道:“你年紀小歷事少,自然會被他巧言令色騙了過去。”說著,正色訓誡他道,“事關萬千人生死,除了自己,怎可再去信旁人?”
黎十九郎訥訥應下,又問她:“姐姐,五日時間會不會太匆促了?”
“一早準備好的事宜,不匆促。”琅嬛搖頭,解釋道,“況且他現在一定還以為我們在靜等大殿下作出選擇。選這個時間出手,正好攻其不備,是好時機。”
黎十九郎悚然:“姐姐,他與你之間——”真有情義在嗎?
這兩人算計起對方,當真絲毫不手軟。
琅嬛卻一笑,看向他,認真道:“這才是我,這才是他。”
為情所絆,是世間小兒女。他與她,從來與眾不同。
卻說黎十九郎這邊聽了琅嬛半晌訓誡後,悶悶的回朝中去繼續處理事務,誰知在途中恰好遇見行色匆匆的徐竟。
他認識徐竟,當下先叫住他:“徐大人?”
徐竟見是他,忙放緩了步子,一把抓住他的袖,略失態地問道:“你姐姐呢?”
“姐姐在府中彈琴。”黎十九郎原先還慢慢地在說,但見他神色不對,不禁去問原由,“發生什麼了?”
徐竟神色嚴肅,說道:“郕國發兵四十萬犯我邊境。”
黎十九郎嚇了一跳。前些時候郕與郈才停戰講和,休養民生,怎麼這會子反而轉道遠攻起了邾國?
他醒過神來:“徐大人,這會兒得趕緊去找蘇卷冰那廝啊!”蘇卷冰為指揮使,手握一半虎符,若他親赴邊疆,以他威名,何懼郕國四十萬兵馬?
徐竟聽他這樣說,面上漸漸有了慍色。他沉聲道:“蘇卷冰稱,時局有異,未有新君旨意,不敢冒然發兵,妄擔亂臣賊子的稱號。”
黎十九郎一窒,大駭:“他,他這是在逼殿下讓賢!”
琅嬛在府中得知這個訊息之後,沉默地在廊下站了許久。
瑤草與白蘋不敢去擾她,還是門房前來稟告,說是一位蘇大人遞了拜帖,請見黎大人。
尚不見琅嬛有什麼反應,隔窗還在為前事焦頭爛額的黎十九郎聽聞動靜,撩起袖子趕出來,氣勢洶洶道:“那廝還好意思入我府來?”他四顧,吩咐眾僕,“來人,給我亂棍將那廝打出去!”
“胡鬧!”琅嬛輕輕淺淺擱下這句話,徑自下了廊,並隨口回了門房,“請他去書房。”
眼睜睜看她路過自己,黎十九郎不由一愣:“姐姐,那個混蛋你當真要見?”
誰知琅嬛步子一拐,入了一條小徑,看著竟是回房的路。她聞言,回頭一笑,“黎大人,是請見於你呢。”
“黎大人”三字她咬得緊,聽得黎十九郎驀地明白過來。
她才不想見那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