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設宴有問題嗎,要不何必顧忌我?況且,又有什麼好顧忌的,他是我嫡親的叔叔,我爹臨終前交代看顧的人,我能對他如何?”宇文恭說著都覺得好笑,爹竟要他看顧長輩,也因為如此,只要七叔沒將事鬧大,他是不管的,可如今看來,他錯了,他的縱容早已鑄下大錯。
“是啊,你能對他如何?一來他是長輩,二來你倆權責不相幹,你能拿他如何?”所以呀,有些事真的不需多說,怕是宇文也心有餘而力不足。
“嗯……兩日後嗎?我就走一趟吧。”至少讓他瞧瞧在這夏稅上京之際,其他省的督糧道是不是也提前到卞下,進了七叔的宅子賞花去了。
“你真要去?”
“我不能去嗎?”宇文恭佯詫道。
撓了撓臉,心想,他既然有心要捅破馬蜂窩,那——
“我陪你。”
“好。”他應了聲,後頭又被了一句,“咱們跟應容一道去。”
嵇韜聞言,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只能硬著頭皮應好。
當晚宇文恭就將應容找來說了這事。
應容連聲稱好,還笑說要在宴上替他挑個好姑娘。
翌日,這事就傳到迎春耳裡。
“你說,這位貴人特地要去參加漕運總督府上的賞花宴,是不是他有心要查案?還是他根本就是官官相護,是去說幾句讓總督大人放心的話?”卓韻雅懶懶地倚在榻上,邊嘗著廚房剛出爐的桃花糕,“說來也怪,為何這位貴人喜歡吃糕點?每天還都有不同的花樣,不過算了,咱們是沾了他的福氣才能嘗這些。”
迎春看著碟子裡的糕餅,每天送來的是不同的樣式,但都是她喜歡的……她不認為宇文恭看穿她什麼,畢竟他確實也愛陪她吃糕餅,眼前最重要的是,他明明該回京了,為何留下,甚至還要去賞花宴。
為了查夏稅嗎?每年夏稅會在四月初開始沿著卞江的幾個省,由督糧道押著運至卞下,在五月時一起彙集由漕運總督擁糧進京,向皇上彙報夏稅的數字。
而層級愈高的官員一旦設宴,總是摻雜著各種利益,如今這時間點又頗微妙,若真想查到些許蛛絲馬跡,正是時機,但那些事又豈可明目張膽地攤在陽光下待他去查?
到時候必定是重重戒備、佈署森嚴,就算他真能窺探一二還能全身而退嗎?他對他七叔有情,卻不代表他七叔對他有義。
“……迎春,我說了這麼多,你好歹也吭一聲吧?”卓韻雅真的很氣,從不知人生裡想找個人閑聊竟是如此難。
“我有事先走一步。”迎春朝她微頷首,逕自踏出房。
卓韻雅目送她離去,只能無奈搖搖頭,心想也許她應該去借只貓來玩玩才是。
“你來這裡做什麼?”宇文恭的書房門前,奉化目光冷沉地瞪著迎春。
盡管三樁命案都已經結案,其家屬都不願再追查,然而在奉化眼裡,她依舊可能是兇嫌,尤其當初他三番兩次跟丟人,如今想來更是羞惱成怒。
“走開,我有事見他。”迎春淡道。
這小子怎麼幾年不見成長,還是一副蠢樣子?
奉化聞言怒斥,“放肆!膽敢直稱大人為他!不過是個小丫鬟而已……”
“迎春?”
奉化才開口教訓,宇文恭已經拉開門板,意外迎春竟會特地到他院落來,
見宇文恭將注意力都擱在她身上,奉化更加認為這個丫鬟居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