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許大衛滿臉通紅,舌頭變大,趴在桌子上嗚嗚說著:“我以為……真是自己把路線告訴……告訴給杜廣美,才害了顧維……”
李道也微醺,一手撐著太陽xue,另一手一下一下輕點桌面,“你心思直,我信你不會故意做這些。”他緩緩抬眼,眸中一片醉色:“我是氣你把這麼重要的事……隨便告訴給外人。”
“。……我太傻,一直……幫他打掩護。”他埋著頭,手指指著紀綱的方向。
紀綱上半身晃悠悠湊過去,拍他肩膀:“我是全天下最大的罪人。”
許大衛不知聽進去沒有,腦袋一沉,猛地磕在桌面上。
“真他媽沒出息。”李道笑著,手指無意識地亂畫,幾點濺出的酒水竟被他畫成歪歪扭扭的四個字——還能信你?
紀綱把玩著打火機,把杯中紅酒一口幹掉,垂眸笑了笑:“在重陽你說警察追來了,其實是假的吧?你知道了是我出賣你,想和我分開走?”
“你不是也有察覺?”
紀綱手中打火機在桌面劃幾下:“我不敢主動提及,一路上只能引導你先說改道,所以那天沒敢強求,同意分開走,在綿州彙合。
他同樣寫了四個字——她們平安?
李道說:“你到綿州後見我遲遲未到,郭盛再次威脅,你讓他們去廣寧的必經之路上阻截我們?”先前的字跡早已幹透,他畫了個對號。
紀綱深深看他一眼,“其實我早想說,你車技太他媽爛了。”打火機一動,他同樣畫一個對號。
李道身體向後靠去,腦袋枕著椅背,手臂遮住眼哈哈大笑。
這一晚,三人喝得爛醉。
郭盛叫手下在顯示器前盯著,聽他們三人把這些天的事全部倒出來,手下趕緊問郭盛:“我去阻止他們?”
“不用,現在才醒神兒頂個屁用。”郭盛頭沒抬,往煙鬥裡裝煙絲,隔半晌,低聲笑了:“李道啊,太可惜。”
後來郭盛去休息,只留手下待在螢幕前。
他們吃飯喝酒,手下手裡捏著瓶汽水,看這三人又是打架又是撒酒瘋,不禁歪在沙發裡,有一下沒一下樂呵呵地瞧熱鬧,倒也相安無事。
又過兩天,事情籌劃得差不多。
一幹人到樓下的自助餐廳吃晚飯,在酒店的這些天,李道他們被限制行動,外出踩點也有人不遠不近地盯著,根本找不到跟旁人接觸的機會。
餐廳裡人滿為患,環境有些嘈雜。
其他人先落座,郭盛帶著蘇穎最後才下來,後面還跟著張向權。
蘇穎仍是那身黑色衣裙,不怎麼說話,靠在他懷裡,乖順得很。
郭盛用濕巾擦了擦手,向前探著身問李道:“這次把握大嗎?”
李道說:“有些地方需要你找人配合。”
“說來聽聽。”他轉過頭,湊到蘇穎耳邊:“去吧,自己去拿東西吃。”
蘇穎問:“你想吃什麼?我給你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