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最初的計劃,燁九應該都是在北原部隊裡報道了,結果因為上司的家事,現在仍沒能能走出帝城的所屬區域,但罪責終究是要落在他的身上,一個低階兵士哪能禁得起處分,被髮配到邊境作戰的軍報資訊怕是早已抵達了北原,倘若自己沒能及時趕到的話...
“處分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替你擋下來。”
而薇諾並不需要擔心“遲到”的問題,畢竟自己的任務只是監視少年,再加上五紋大軍士的身份,在北原...她明面上應該掛著巡視之名,因此,不必估計那些問題。
可燁九...
扣除軍薪,或者說是體罰...那都是小事,要是被要求重新透過基本軍律考試的話,那可就真的麻煩了。
源溪鎮的馬廄中...
“到時候,就算被要求重過軍律考核的話,我也會替你去考。”
玉指捋弄著駿馬的鬃毛,薇諾提前做出了保證,畢竟行程之所以會耽擱下來,主要還是因為自己,所以,她當然不會對少年可能遭受的軍事處罰不管不問。
當然,類似於這種懲罰性質的軍律考試,基本上都是放在四級軍庭的軍試所中進行,因此監督管理也不會過於嚴格,如此一來,女人或許就能夠頂替燁九去完成考核,要知道,這個世界的軍律...他可是一條都背不出來。
“麻煩你了。”
略顯生硬的言辭讓少年聽出了些東西,那遊移不定的神情也是說明了...薇諾明顯是有什麼心事,能夠看出事情輕重的自己,自然不會選擇出言調侃,一邊寬慰地回應了她的好意,一邊將系在木樁上的馬繩緩緩解開。
眼看燁九牽馬將要行出馬廄,女人卻仍然有些斟酌不定,似是經歷了無比激烈的心理鬥爭,下定決心後,身下襬邁開的步伐依舊顯得有幾分僵硬,最終她從衣兜中掏出了一張對摺的信紙,好是不情願地遞了過來。
“這。。這是姐姐給你的。”
“薇水?”
聽聞,少年替內心的意外開口確認著,見過薇諾剛才那副迫不得已神態,原以為鄭家又出了什麼大事,結果卻只是為了這封信,這讓他著實有些搞不明白,但也沒怎麼多想,兩步上前便打算接過信件。
由於行程過於緊迫,出發前,也就與鄭鑫,以及鄭家的幾位長老有過碰面,這都一整天過去了,他們的醉意似是仍然沒有褪去,還說要特地為自己擺宴設酒,燁九當然是婉言謝卻了,欣然接過幾句送行的客套話後,便是趕到了馬廄。
大概只是幾句寒暄吧。...
回想起那位與自己名義上有著三日姻緣的女人,還有她林籟泉韻的歌聲,此時的燁九甚至沒能察覺到...自己嘴角洋溢著出溫暖弧度。
而就在指尖剛欲觸及信封上泛起的暗香時...
“啊嘍哈~。”
突然從兩人當中蹦躂出來的悅晴,恰巧是撞在了女人稍顯僵硬的手臂上,白紙自微微發顫的指間滑落,不說是機緣巧合,信紙竟不偏不斜地落進了馬廄旁的水溝中。
“誒!”
脫落的信紙恍若將要觸地的玻璃瓷器,嚇得薇諾連忙蹲下身子想欲將其接住,可白紙已是帶著墨香,順著水流不知去向...
先是被女人倉惶的動作弄得一愣,眼角的餘光也是捕捉到了...信件“離別”的瞬間,這讓悅晴立馬意識到了什麼,濃濃的負罪感瞬間佔據了她的面孔,出發前的興奮與喜悅也是被完全取代了去,將犯錯的雙手置於身後,左右擺弄著身形,盈盈弱弱地問了一句。
“是悅晴。。闖禍了嗎?”
“呵~你這丫頭。”
女孩似是在祈求原諒,擺出這副可人姿態簡直就是在犯規,就連燁九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責備她,不得不承認,這丫頭裝可憐的技能太過於高明瞭,望向鎮外的那條溪河,開口調解道。
“算了吧~以後找個機會,我直接去問她好了。”
這信估計是找不回來了,少年一口“算了”彷彿讓薇諾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緩緩地直起身子,鳳嬈的美人眸子上下眨弄著,而目光至始至終都停留在腳下,停留在白紙觸水的位置,欲言又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