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都是為了他。畢竟,他如今,還擔著臣子的名頭,有些事情,還是不能太過出格,先去拜見姚氏,也是對的。
即便姚氏如今已經是個半瘋的『婦』人,不足為慮,但天下悠悠眾口,卻還得顧及。
何況,這裡等著的,還有他治下的官員家眷,並江南士族的女眷,也不好太過怠慢。
齊慎卻有些心裡不舒服,她為他,已經受過不少的苦,事到如今,按著他的意思,是萬萬不想委屈了她的,他拼到今時今日的地位,自然也不是為了他一人。
她從前,便是天之驕女,嫁給了她,仍該受萬人尊崇。
不過,謝鸞因瞭解他,不過只是睜著一雙杏眼,哀求地看著他,他便心軟了,讓車伕掉轉了方向。
只是,瞧見這些人,他心裡卻還是有些火,不過沉凝著臉『色』,沒有發作。
因是來迎謝鸞因,等在宮門口的,多是各家女眷。
這些人,都甚少見到齊慎,見他沒有騎馬,而是與夫人同坐了馬車,心已是驚疑,如今,看他面『色』冷沉,便覺得一種威勢迫面而來,讓人不由一凜,氣氛,便也有些窒悶。
謝鸞因嘆息一聲,伸出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
齊慎回過頭,見她不贊同地望著自己,不由無奈地嘆了一聲,到底是稍稍和軟了神『色』,先行下了馬車。
齊慎的神『色』和軟下來,這些『婦』人便覺得身的壓力一鬆,個個不自覺輕吐了一口氣。
轉頭望去,見齊慎已是下了馬車,從車先抱下一個的粉雕玉琢的小童來,一身鵝黃『色』嬰戲蓮紋的小襖,領子滾著一圈雪白的絨『毛』,擁簇著一張笑眯眯的臉蛋。
這,便是齊慎的獨子了。
才三歲,可看齊慎抱著他,他環著齊慎後頸,而齊慎本來還有些端肅的神『色』,望著那孩子時,忍不住笑了,便知道,他有多麼看重唯一的孩子。
一手抱著孩子,另一手則朝車伸了過去。
這些女眷們,尤其是沈苓,便不由得緊了緊心絃,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馬車的方向。
不一會兒,便見著齊慎將一個花信之年的年輕『婦』人扶下了馬車來。
那『婦』人身穿一件月白『色』出風『毛』繡竹梅紋的湖綢短襖,下繫了一條沉綠『色』的素『色』綜裙,披了一件深紫『色』對襟羽緞斗篷,一頭烏鴉鴉的髮絲挽了個臉蛋的髮髻,只『插』了根白玉竹報平安式樣的簪子,娉娉婷婷立在齊慎身邊,抬手給那孩子理了理衣襟。
這般清淡的妝扮,自然是因著李暄的喪儀雖過,卻也不能太過張揚的緣故。
可是,即便是這般清淡的妝扮,卻也沒有讓那張面容有半分的失『色』,反倒更襯出兩分端莊雍容的感覺來。
沈苓的心,便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不是說已經嫁給齊慎快要十載了嗎?那怎麼也該有二十好幾了。可看去,卻想象當年輕了許多,而且,這氣度,卻也大方從容得很,不像是出身下等的商戶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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