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武定侯這一句,那些禁衛軍終於不敢再猶豫,紛紛上前,將打鬥中的乾一和石桉牢牢包圍住。
秦風、還有齊慎手底下的其他暗衛,也加入了戰局,勝負,已定。
果然,不一會兒,石桉便被兩柄鋒刃一左一右架住,押到了李雍跟前。
“如今看來,刺客的事,已無需再問了吧?”齊慎眼中,風起雲聚,目光一片黑沉,冷冷瞥向李雍。
李雍面『色』亦是難看得緊,死死盯著石桉道,“你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那兩個刺客,當真是你安排的?”
“是。”石桉應得乾脆。
李雍又驚又疑,“為什麼?”
“陛下,臣早與你說了,齊慎狼子野心,不可姑息。你與他和談,無異於與虎謀皮。至於謝氏……這麼多年了,陛下對她,也算得情深意重,仁至義盡了,可是……她卻又是如何對陛下的?”
“她在狠心對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下毒手時,又可有半分為陛下您考慮過?”
石桉一句句詰問,毫不隱藏對齊慎的戒備,還有對謝鸞因的怨憤,站在李雍的那一邊,諷刺的是……竟沒有覺得有半分的錯處。
李雍完完全全愣住了,早前,提防齊慎,與反對和談之事,石桉確實提過,可李雍並沒有放在心上,想著,這麼多年了,石桉與他,從未有過分歧,就算石桉不贊同他的做法,也會照著他的吩咐,一絲不苟地去做,從沒有差錯,從沒有……
怎麼能想到,竟是這一回……竟是這最為要緊的時候……
“齊慎!今日這樁事,乃是我一人所為,與陛下無干。雖然功敗垂成,未能殺了你們夫妻二人,但我石桉也是條響噹噹的漢子,敢作敢為,如今,便將這條命賠給你便是。”石桉被押在地上,那背脊仍舊是挺得筆直,說完這一句,竟是奮力一掙,朝著那架著他的刀口用力撞去。
刀鋒,劃過頸項,血,剎那間便是噴濺而出。
“石桉!”李雍大吼一聲,竟是不顧天子之尊,撲上前去,將邊上愣怔的人攘開,將石桉下滑的身子抱住,伸手便是捂向他的頸項,奈何,卻是無濟於事,血,還是拼命地從他的指縫間蜂擁而出。
李雍紅了眼,是真真切切的悲痛,石桉自他記事起,便跟在他身邊,朝夕相伴,雖然名為主僕,卻比兄弟也不差什麼,就如石桉為了李雍,那般費力籌謀,鋌而走險,李雍也不可能對石桉的生死,無動於衷。
“陛下!”石桉瞪大著眼,望著李雍,嘴角翕動著,許久,才吐出兩個字,一手,急急地揪在了他衣袖之上,“屬下……屬下先行一步了,往後……您要……要當心……”
話到此處,他再說不出別的,他努力地睜大眼,卻只能拼命地喘息,那喘氣聲,大得驚人,那瞪大的眼中,瞳孔卻開始擴散開來,身子一掙,繼而,便是洩力了一般,再不動了,一雙眼,凝著李雍,未曾閉上,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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