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那一聲輕悄的異響傳進耳中時,謝鸞因才乍然清醒過來。
睡在腳踏上的紅豆,還有在窗邊炕上值夜的胭脂都是無聲彈坐而起,對望一眼後,胭脂將頭上一支金釵拔下,握在手中,躡手躡腳地朝著後窗靠了過去。
而紅豆則一個側身,將謝鸞因掩在了身後。
胭脂已經快要走到了那後窗邊,那後窗又響了一下,這一回,很是清楚,卻不是破窗之聲,而是一聲輕叩,胭脂一愕,便是停了步子,望向謝鸞因。
後者皺了皺眉,便是給胭脂比了個手勢。
胭脂會意地壓低嗓音問道,“什麼人?”
窗外,靜了一瞬,緊接著便是輕聲應道,“自己人。大嫂,是我!秦風!”
謝鸞因先是一愣,繼而一喜,一邊給胭脂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開窗,一邊起身披好了衣裳,趿拉著鞋子,到了窗邊。
那窗戶已是被翕開了一條縫,能瞧見窗戶外隱約站著一個人,朝著屋內的謝鸞因遙遙一拱手,壓低了嗓音輕聲道,“大嫂!今日殿外的守衛都是我的親信,如今,很是安全。不過,到底還是小心為上,我說幾句話便走。”
謝鸞因點了點頭,按理,秦風是齊慎極為信任之人,可如今非常時期,她不得不謹慎,瞧秦風這般行事,倒是讓她甚為心安。
秦風略略一頓,便又是道,“大嫂你啟程北上時,齊大哥便已來信知會過我。只是我在暗處,不便上門拜見,卻是一直暗中關注著。雖料到他們會有動作,卻沒有想到會藉故將大嫂困在宮裡。好在,今日我恰好當值,略一動作,便也換了差事兒到鳳棲宮,這才能與大嫂說上話。”
“齊大哥的原話是說無論如何也要顧得大嫂的安全,若是大嫂想要逃出去,我倒也可以想法子安排一下,雖然冒險些,但應是無虞。”
但是,只怕就要花上不少的代價,用上那些暗埋的人,何必?
謝鸞因輕輕搖了搖頭,“我並無『性』命之憂,左不過只是被困住了手腳,有些不便罷了,倒是還用不著這般冒險。”
秦風輕輕點了點頭,來之前,他本來已經做好了準備的,想著她一介女流之輩,遇到這樣的事,饒是再怎麼沉得住氣的人,只怕都要慌了,他一說這事兒,她只怕就要忙不迭應了。
而他也做好了將這麼些年的根基盡數拋卻的準備,卻沒有想到,謝鸞因會拒絕了他的提議。
這不得不說,讓他很是鬆了一口氣,同時,對這位齊大嫂卻更多了兩分驚奇,沒想到,這位出身權貴,少時嬌養閨中,嫁後,又被齊大哥捧在手心寵著的『婦』人,居然還有這樣的眼界和決斷。也難怪了,這麼多年,她能將齊大哥的心抓得牢牢的了。
總以為,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卻會不會,這個美人,才是這世間,唯一可以與英雄為之比肩之人?
“那大嫂是否要讓我幫著給齊大哥傳話?”秦風再開口時,語調間多了兩分由衷的恭敬,並不只因為她是齊慎的夫人,更多的,是因為她這個人本身。
謝鸞因還是搖了搖頭,“他暫且不要知道我如今的處境為好,否則,我擔心他會沉不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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