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從他們相識到現在,他根本就沒有捨得碰過她一根手指頭,怎麼今日,卻居然捨得打她?
“你若告訴我,我早將你和壽哥兒救出來了,用得著你鋌而走險?用得著搞成了這樣?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過得是什麼日子?我都不敢閤眼……你知道錯了麼?”
“知道沒有?”
他厲聲問著她,卻是半晌沒有聽見回應,一低頭去細瞧,這才瞧見她居然耷拉著腦袋,趴在那兒,哭得好不委屈的樣子。
齊慎心頭的怒火,剎那間,便被潑了一盆冰水一般,“嗤啦”一聲,熄了。
只這本來就一直隱隱作痛的心,這會兒更是揪作了一團,疼得厲害。
他嘆息一聲,抬起手,將她抱起,重新安放在膝頭,輕輕抱住。
“阿鸞!我是真的害怕。自從來了福建,我總不能在你身邊,而你,卻一次次地受傷。你不知道,我這心裡,有多恨自己。如果……如果你有個什麼萬一,你要我怎麼辦?”
他嗓音嘶啞地在她耳畔低聲道。
謝鸞因本來正要掙扎,聽得他這話,愣了愣,便僵住了身子,不動了,只一個勁兒地流眼淚。
“阿鸞!往後……不管什麼事,都莫要瞞著我,你和壽哥兒……就是我的命!若有個萬一,我真承受不住。”
這話裡,幾乎帶了懇求的意味,卑微得不像是他一貫的樣子。
謝鸞因用紅彤彤的眼睛瞪著他,也不說話,隻眼裡的淚珠子如同斷了線一般,直往下掉。
齊慎看著,心疼得揪作了一團,這才想起了什麼,神『色』不安地忙道,“對不住,阿鸞!我剛才……我剛才那是氣急了。你……”一邊小心翼翼瞄著她的臉『色』,一邊伸出手往她身下探去,“還疼嗎?”
往哪兒『摸』呢?謝鸞因一把開啟他的手,怒道,“怎麼不疼?我難道就想被人拿捏著『性』命,當成人質麼?我還得顧著自己,顧著壽哥兒,這麼多晚上,都不敢睡得太熟,生怕會有什麼變故。你不知道那時的事兒,若是我不……那還不知道……我帶著壽哥兒拼命逃了出來,壽哥兒又病了,我怕得要死,好不容易見著你,你一句溫存的話都沒有,你居然兇我,還打我,還……還打我那裡……”
謝鸞因越說,越是委屈,眼裡的淚掉得更急不說,覺得不瞭解氣,抬起手來,握成拳頭,往他胸口捶了下去。
一下再一下,拳頭如同雨點兒一般落在他胸口,他疼沒有疼,她不知道,只知道他的胸口硬邦邦的,像是一塊兒生鐵,她的手反倒疼了。
齊慎由著她捶了好些下,這才伸手,將她的拳頭包在了掌中,“仔細疼了你的手。”
謝鸞因神『色』已是平靜了許多,只卻還是滿滿的委屈。
齊慎見狀,終於是嘆了一聲,抬手將她緊緊摟進了懷裡。
誰知,卻是聽得懷裡的人驀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一驚,這才想起一件事,忙將她從懷裡稍稍推開,目光已是焦切地在她周身上下打量,“對了,說是你受了傷?傷在哪兒了?”
謝鸞因倒也沒有扭捏,指了指背後,“被拉了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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