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驚恐地望著面前齊慎那雙冷沉如冰的眸子,感覺到他箍在自己喉嚨上的手正在一點點使勁,正威脅著她的呼吸,甚至,她毫不懷疑,他輕輕一用勁,便要擰斷她的脖子。
她與齊慎自幼相識,她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
她望著他漆黑一片的眸底倒映出的自己,驚恐而蒼白,只覺得滿心的懼怕與無力,只能緊緊抬手,扣在他的手腕之上。
偏生,在他的武力面前,她的那一點點力量,被壓制得弱小無比。
剎那間,薛采蘩真的覺得,自己就要死了,就這麼死在齊慎的掌下……
“大人!”反應過來的彭威終於是撲上前,要來阻止。
然而,在他阻止之前,齊慎卻已經倏然放開了她,“從今往後,莫要再讓我看見你。”冷冷盯了捂著喉嚨口,拼命喘息的薛采蘩一眼,齊慎語調沉冷地道。
轉過頭,舉步欲走時,他又頓了頓,道,“今日,我之所以不殺你,一是念著你父親曾對我有恩,二是念著為阿鸞和孩子積福。但再多的恩情,到今日,也是還清了。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親手殺了你。”
說罷,齊慎大步走離,又重新走到了耳房外杵成一根木頭。
“你怎麼樣?”彭威蹲下身,望著薛采蘩片刻,終究是忍不住嘆息道。
薛采蘩沒有應聲,望著齊慎的背影,眼裡的淚,嘩啦啦,直往下墜……
夜深時,齊慎終於聽到了謝鸞因的聲音。
剋制不住的悶哼聲,一聲聲,卻好似揪在他的心上,每一瞬,都是煎熬。
天『色』暗到了極致,卻已是過了一夜,轉眼,卻又要天明。
齊慎動也不動,立在耳房外一夜,好似都成了一尊泥塑一般,麻木得不剩知覺。
就在天光破曉的一瞬間,耳房內,終於響起了一聲洪亮的哭啼聲……
恍似驚雷一般,將沉寂了一夜的齊府叫醒了。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個小公子。”
屋內的丫鬟和僕『婦』們歡呼起來,落在齊慎的耳內,卻有些恍惚不真實一般。
直到謝琛和齊愷他們笑呵呵上前給他道喜,他這才恍惚回過神來。
歡喜,絲絲縷縷從體膚蔓延開來,他嘴角,輕輕牽起。
誰知,還不待真正歡喜起來,屋內,突然又傳出了驚惶的尖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