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前的幾個士兵面面相覷,片刻後,終有那膽大地問道,“不知這位大人領的是哪位將軍的軍令?”
謝鸞因聽得眉心一攢,若不是她自己不會撐船,她這會兒哪還用得著他們?
“你別亂來。”這時,身後,響起一聲沉抑的嗓音,卻是嚴富海見她臉色不對,便追了出來。
“他們都已經去了,你去也幫不上什麼忙,還可能讓略商分心。略商又是個機敏的,又如你所說,他早有準備,不定有事兒。你想想,今日,提出出海督戰的,可就是他自己吶。”嚴富海語重心長道。
這後面的一句,謝鸞因倒是聽進去了,“嚴叔你是說,這有可能是他的部署?”
“是不是的,你先定下心來,等著看就是了。我卻是無論如何不會讓你過去的。”嚴富海一邊說著,一邊輕輕一揮手,幾個士兵便已是上前來,將謝鸞因團團圍在了中間。
“略商不在,我怎麼也得幫他護著你。走吧!折騰了這麼久,你也該累了,先回營房去歇一會兒,安心等著訊息。”
謝鸞因自然知道嚴富海的意思,略一沉吟道,“嚴叔,我不會再吵著出海,可我想在這兒等訊息。”這個時候,她就算回了營房,又哪裡能安心歇著?倒還不如就守在這兒,正好,有些事,她也需要好好理一理。
嚴富海皺眉看她片刻,雖然對她瞭解不深,但看她那樣子,大抵也是說話算數的,這才稍稍放了些心,他也還有別的事要處理,便點了點頭,委婉地交代那幾個士兵將人看住了,便是轉身走了。
誰知,才不過幾步,還沒有走遠,海面上,驟然便是傳來一聲巨響。
是炮聲,這是開打了?
緊接著,炮聲,一聲又一聲,伴隨著火銃聲,從海面上遠遠傳來,交織成一片。
謝鸞因沒有將千里眼帶著身邊,眼下,極目看去,卻也只瞧見海上硝煙四起,就是那些碩大的戰船,落在眼裡,也不過只是一隻蟲子般大小。
但就算是蟲子......也還是能勉強看見的。
但是,待得一隻“蟲子”歪斜著,緩緩朝海面下沉去時,她的臉色,還是微乎其微地變了。
“去取我的千里眼來。”去而復返的嚴富海沉聲吩咐道,有一個士兵忙不迭應了,便是快步跑著回了他的營房。
他和謝鸞因兩個,誰也沒法說話,就是沉默地望著海面。
不一會兒,那士兵果真將千里眼取了來。
嚴富海接過後,便是急急地湊到眼前去看。
“怎麼樣?”謝鸞因心裡著急,忍不住促聲追問道。
嚴富海半晌沒有反應,可臉上的血色,卻一點點抽盡。
這模樣,讓謝鸞因心頭“咯噔”一沉,她也再顧不得什麼失禮不失禮了,劈手便是從嚴富海手中奪過了千里眼,湊到眼前,急急看過去。
千里眼的鏡頭有限,不斷地在她手中移動,一一溜過海面上的船。
那些船裡,有掛著八幡黑底鬼旗的,也有掛著絳底黃邊旗的,皆是戰船。
可是,她記得,程遠號啟航前,還掛了一面齊慎的帥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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