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瞧見了,只怕也免不了一陣大驚小怪,因為,那張臉,赫然就是謝鸞因啊!
當然了,也果真是謝鸞因。
聽到馬蹄聲,謝鸞因轉頭望著那遠去的幾騎一眼,拉扯回視線,若無其事地從武館前走離。
夕陽西下,本就不大的街上,悄悄靜謐下來。
遠遠地,便可以看到民居處,有炊煙裊裊。
轎子從東洋街離開後,輕悄悄地,如同一朵雲,飄進了一條幽靜的巷子。
卻是在拐了一個彎兒後,不見了。
後面一直悄悄跟著的馬亦是撒蹄奔了起來,待得轉了一個彎,馬蹄聲亦是戛然而止。
齊慎勒緊韁繩,胯下馬兒不及嘶叫,便已是被他撓著脖子安撫了下來。只是煩躁地在原地轉跺了一下四蹄,終究是安靜了下來。
齊慎面無表情地盯著本以為已經消失不見,這會兒,卻是好端端停在小巷中央,明顯正在悠哉悠哉等著他來自投羅網一般的轎子,一雙點漆般的黑眸沉凝成一片幽深的潭,讓人難以窺測。
這時,轎簾被人輕輕掀開,一張宜喜宜嗔的笑臉探將出來,滿臉的驚喜,“呀!大人怎麼會知道妾身在這兒?居然尋了來?妾身可正煩惱著不知該往何處去尋落腳處,如今看來,妾身與夫君倒是心有靈犀得很呢。”
齊慎心底有火,沒有理她,只是輕哼了一聲。
身後,又是隱隱有馬蹄聲來,來的,卻是彭威。
目光在瞥向轎子和轎子裡的人時,眼底似是掠過了一抹異光,卻是不敢多看,匆匆垂下眼,到了齊慎近前,輕聲道,“大人,尾巴已經被引到別處去了,不會留下破綻,你可以帶著夫人安心回去了。”
齊慎眸子半垂,再瞥了一眼轎子裡那張半點兒未因他的冷淡還有絲毫轉變的笑顏,心,不自覺地便是一軟,連帶著臉上端凝的神『色』亦是再繃不住了。
嘆息一聲,扭頭對彭威道,“我帶夫人先走,剩下的事,就交給你了。”
彭威自然是應聲,齊慎上前,朝著轎子裡的人探出手去。
謝鸞因笑著翹了翹,將手遞了出來,放進他攤開的掌中,被他溫暖的掌心包覆著,用巧勁兒輕輕一提,她的身子便已是輕盈地飛起,轉眼,便是坐到了馬背上,他的身前,被他用披風一裹,“駕”一聲沉喝,馬兒便是疾馳而出,即便是在『逼』仄的小巷中,仍然如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
謝鸞因也不知道到底跑了多久,直到馬速慢了下來,緩緩停下,她才從披風裡探出頭來,撥出一口氣道,“這樣熱的天氣,你想將我憋死啊?”
齊慎哼了一聲,“齊夫人膽子大著,什麼樣的地方都敢去,什麼樣的事兒都敢做,與其哪日你落得個悽慘的下場,我還要去給你收屍,那還不如現在憋死你,好歹還能留個全屍。”
看來,是真氣了,一開口就沒有好話。
謝鸞因眼珠子滴溜溜一轉身卻覺得有些稀罕,好奇地連著瞅了他好幾眼,惹得齊慎瞪了她一眼,粗聲道,“幹什麼?”
“不幹什麼。”謝鸞因眨巴了一下眼睛,笑道,“只是看不夠,捨不得眨眼罷了。”
齊慎被她突來的話,弄得一愣。
“齊略商,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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