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鸞因面上展開一抹笑,“迷迷糊糊聽到你在同人說話。”
“這麼說,還是我將你吵醒了。”齊慎笑應,抬手將她連人帶被抱了起來,放在膝頭上,“明日便到濟寧了,終日在船上也是難受,我讓他們靠了岸,停船一日,咱們到岸上去逛逛。”
謝鸞因杏眼忽閃,抬頭將他望住。
齊慎笑道,“怎麼了?”
謝鸞因搖了搖頭,“沒什麼。能上岸走走,自然是好。”
她知道,他都是為了她,她終究,還是成了一個累贅。
第二日,船果真在濟寧碼頭靠了岸。
齊慎帶著謝鸞因去岸上逛逛,也允了其他人一道放鬆放鬆,隻日落前,得回到碼頭。
濟寧因著京杭運河的關係,南北貿易往來,發展一直不錯,也算得一個工商貿易的經濟中心。
即便是在這樣的亂世中,還是熱鬧得很。
商旅行人往來如織,攤販叫賣之聲此起彼伏。
齊慎領著謝鸞因嘗過了燻豆腐,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閒逛,最後,在一家酒樓裡嚐了嚐出名的孔府宴,最後,又買了滿滿兩提的孔府糕點,這才轉身往碼頭走。
在船上這麼些日子,又是日日難受,今日,能夠上岸,而且,在一個全然陌生的地方走走逛逛,如同度假一般,身邊又有齊慎相伴,謝鸞因心情甚好。
往回走時,她雖沒有說不回,可臉上的笑容到底是淡了些,步履間,也失了方才的輕快。
這些,齊慎都看在眼裡,眼眸便是黯了黯。
眼看著碼頭已是在望,齊慎卻是猝然停下了步子,轉頭,目光深邃地望著謝鸞因,半真半假地笑道,“見你那麼辛苦,我這心裡也是難受。許久沒看你這般開心了,要不,咱們就不回船上了,就在這裡歇一晚,明日清早,我讓他們備齊車馬,咱們從陸上走,就算慢些,好歹,可以讓你少受些罪。”
謝鸞因輕抬杏眼,望著他,他嘴角雖是上彎,看似隨意的玩笑,但她再清楚不過,若是她說一聲好,只怕他就會立刻帶著她縱馬而去,不去管合不合宜,或是其他種種。
可是……她卻不能。
此去路途遙遙,還不知這一路上,會有什麼波折,他已是為了她,操碎了心,她哪裡還能再成為他卸不去的包袱?
他們的手本就一直牽著,謝鸞因手一彎,轉而握住他的手,輕輕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