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差不多了,要不,咱們這就回去了?”謝鸞因輕聲提議道。
“夫人。”流螢卻是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袖,抬手朝著某個方向指了指。
謝鸞因抬起頭,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不由挑起眉來。
正陽門大街,除了滿街的攤販,也有不少的大酒樓,瑞祥興便是當中的一家。他家的烤鴨和一品羊肉鍋都是全京城最為出名的,曲逸飛自然聽過,只是,既然出名,這價錢也不會低了去。曲逸飛家中雖還算得殷實,可是到了京城,處處開銷都大,他又是個懂事自律的,知道家中的錢糧也都是來之不易,雖然也有同僚邀請他來過這些地方,他卻甚少應約,禮尚往來,總是得還的。
久而久之,那些會請來這些地方的人漸漸也就不請他了,他多是與幾個志趣相投的窮書生就在小酒館兒,小茶樓聚聚,倒也覺得自在。
只是,怎麼也沒有料到,今日會在街上遇到熟人,還徑自便是帶他來了這兒,仰頭看著瑞祥興的牌匾,曲逸飛不由停住了步子。
走在前方的齊慎停下步子,轉頭看過來,輕聲招呼道,“曲大人,愣著做什麼?快些來!”
曲逸飛那年進京應考,得了謝鸞因的指點,拜了柳翰林為師,果真在會試上一舉中第,點了頭三甲探花,得了庶吉士的名頭,入了翰林院。
這一年多來,倒也中規中矩,別的不說,在學問的建樹上倒是大有進益,就是為官之道,也頗有心得。
方才那些人瞧見齊大人主動招呼他時,便已是大為驚疑,若是再知道齊大人請他來了瑞祥興,明日,只怕有些傳聞就要傳遍翰林院了。
他本不該跟上去為齊大人添麻煩,只是……盛情難卻,還有,離鄉多年,有些事,他也確實想向齊大人打探一二,略一躊躇之後,他還是舉步跟上了齊慎。
進了瑞祥興,掌櫃的便是親自迎了上來,“齊大人,包間已是給您備好了,就在樓上的玄字號。”一邊說著,已是一邊擺了手,竟是要親自迎他們上樓去的架勢。
曲逸飛不由瞪大了眼睛,他可是聽說,瑞祥興背後的靠山硬著呢,就是達官貴人來了這兒,只怕也很少得瑞祥興掌櫃的這般厚待,再說了,瑞祥興的包間難訂,怎的齊大人一來便有,莫不是一早便訂下的麼?
輕輕瞥了一眼曲逸飛,齊慎似是明白他的心中顧慮一般,抬手阻止了掌櫃的,輕聲道,“玄字號是麼?我知道了,我們自己上去便是,你先忙你的。”
那掌櫃的,自然是個人精,立刻點頭哈腰道,“那便勞二位大人自個兒上去了,怠慢怠慢。”
齊慎對這瑞祥興好像還挺是熟悉,辭了那掌櫃的,便是徑自繞過了面前那幅足有數尺見方的琉璃屏風,便是到了樓梯前,撩袍上樓,連腳步都不帶停頓的,直接便是到了那玄字號包間前。
瑞祥興的每一個包間,都有專門的小二伺候,兩人一進包間,桌上便已是沏好了茶,那笑容可掬的小二躬身行禮道,“齊大人來得正好,這茶剛沸了兩沸,只是如今新茶未出,只有去年的陳茶了,還請你多擔待。”
齊慎徑自撩袍坐下,並對曲逸飛比了個請的手勢。
事到如今,曲逸飛也只得安之若素了,稍顯拘謹,卻還算大方地在齊慎對面落了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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