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她以為曲嬤嬤該是不喜她的,可是今日看來,卻又不是。
那『藥』……當真只是為了給她調養身子的吧?畢竟,站在她的立場,確實盼著齊慎早日開枝散葉。
而且,她喝了那『藥』之後,曲嬤嬤整個人的態度都微乎其微地變了,所以,這『藥』,不只是她的一番關切,也應該是試探。
試探什麼?
試探她願不願意為齊慎生孩子?試探她對齊慎有沒有真心?
謝鸞因無聲嗤笑。
“夫人。”屋外,又是一聲喚,坤一回來了。
謝鸞因杏眼一眨,她這正院上房,今日,還真是熱鬧。
坤一併沒有帶她去如同西安永興坊家裡那個一般的什麼地下刑房,而只是進了齊府東南角一個很是偏僻的院子。
雖是偏僻……一路行來,謝鸞因都有留意,暗中的防守卻是半點兒不鬆懈,處處都是眼睛。
到得一間廂房,坤一取了鑰匙,開了鎖,將門推開,“夫人。”
“你們不用進去。”留下一句話,謝鸞因徑自進了門。
坤一和流螢兩個對望一眼,卻誰都不敢不聽話,只得留在門外,卻是豎起了耳朵聽著屋內的動靜。
廂房裡自然有人,一個一身粗布衣裳,面黃肌瘦,一聽見開門聲,便面『色』倉皇,膽怯如鼠的『婦』人,若不是一早便知那是誰,謝鸞因幾乎沒有辦法將眼前這個『婦』人與記憶中那個面如皓月,端莊持重的蕊香聯絡起來。
“蕊香!”不過,確信是她,謝鸞因語調淡淡,喚道。
那倉皇的眼微微一頓,片刻後,終於是抬了起來,望了過來。
謝鸞因好似沒有注意到她的目光一般,徑自走到桌邊坐下,安閒地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她本就是此間主人,自然自在安閒。
蕊香自然認出了她,面上的倉皇倒是緩緩退去了,一點點站直了佝僂的身形,雖然是一身粗衣,卻好歹有了些從前的影子,輕輕一屈膝,低聲喚道,“七姑娘。”
謝鸞因只在起初與她目光相觸了一瞬,之後,便是再未瞧過她一眼,聞言,更是輕輕嗤笑一聲道,“你這一聲七姑娘,我可是當不起啊!”
蕊香隨之扯了扯嘴角,“說到底,七姑娘的運道就是好,絕處,總能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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