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沒櫻”坤一應道。
謝鸞因便是翹起嘴角笑了,腳步不停,款款朝待客的花廳而去。“那便沒有什麼好怕的。”
她不想惹事,不想和京城的人事有任何瓜葛,不過是因為她如今還缺少一些力量,可是,事來惹她,她卻也無懼無畏。
李雍倒沒有刻意穿上那身親王頂戴,就一身常服,沒有坐,而是負手立於花廳之內,似是在欣賞這廳中的陳設一般,只他背在身後的那隻右手,卻是不停轉動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熟悉他的人,便會都知道,他心中的浮動。
謝鸞因對他的這點兒瞭解還是有的,何況,她本就擅長觀人於微,因而,在走到門口時,一眼瞧見他轉動白玉扳指的動作時,便是杏眼微閃。
許是聽見了她的腳步聲,背對著門口的李雍背影僵了僵,片刻之後,還是緩緩轉過頭來了。
四目相投,一人眼中最後一點寄望剎那間灰飛煙滅,另外一人,卻是一雙杏眼古井無波,見面不識。這一望,才真正是隔世經年。
哪怕明知李雍虎目灼灼,將她死死望著,可謝鸞因卻還是安之若素,跨過門檻,盈盈拜倒道,“臣『婦』齊謝氏叩見豫王殿下。”
李雍垂眼望著謝鸞因的頭頂,一雙目光涼如水,片刻後,才似哭非笑道,“齊謝氏?來之前,不,見到你之前,本王還存著一絲希冀,想著,是蕊香看錯了,你怎麼可能,會是齊慎的妻子?就在剛剛,我還希冀看到的人,不是你,那麼我這一趟,就算是跋涉千里,也算值得。誰能料到……呵呵……”
李雍笑了一通,笑聲有些陰惻惻的,讓人心底發『毛』,笑罷,他神『色』一冷,語調亦是如同浸了冰一般,能讓人覺出透進骨子裡的冷,“你……抬起頭來!”
謝鸞因半點兒怕忌也沒有,當真緩緩抬起頭來,那雙古井無波的眼,不閃不避地直視著李雍,明明出於下位,卻不顯半點兒卑微,更沒有半分害怕。她心中唯一存疑之處,只有方才李雍提到的一個名字,蕊香。原來……是她。有些意外,卻又好似,本該如此。
李雍看她片刻,倏忽,便是笑了起來。“你……你嫁的,是個販夫走卒,我雖不信,可我做夢也沒有想過那個人會是齊慎。而我,甚至在齊慎大婚時,給你們送了厚禮。”
“齊慎呢?本王這一路上,回憶了不少從前的事,本王依稀記得,那時……那時你和他是認識的,他總不可能,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可他居然敢娶你?當真是覺得高皇帝遠了?娶了你,無人知,而且,還堂而皇之為你掙了個誥命?到底,還是本王蠢,若非本王為了保你,好好地守著府中的那個贗品,好好地守著那個秘密,你們,也不會這般肆無忌憚吧?”
“那時,齊慎回京,本王還想拉攏他,在家中擺了宴,與他把酒言歡,還曾想過為他保媒,那時,他只怕看著本王,都覺得可笑,覺得本王是個跳梁醜吧?只怕,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秘密,會被人揭破吧?他將父皇,將本王,將整個朝堂的人都當成了瞎子、聾子還有傻子來耍弄,只怕,還在暗地裡偷笑吧?只是不知,等到他知道,這個秘密的揭破,便是他的催命符時,你猜猜,他會作何反應?是推,他不知你的真實身份,還是為了保他頭上的官帽,為了保命,直接先拿了你,去向父皇負荊請罪?實在的,本王真是好奇,更是迫不及待,想看一看,這齣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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