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呢?”塗氏挑眉看她,“你之前不還說我那夜什麼都看見了麼?我這心裡正不踏實呢,若不是今日這媒婆就登了門,我可沉不住氣得問你一問了。你一個姑娘家,若是……男人卻沒個準話,沒個擔當,那可不只是吃虧那麼簡單,一個不好,那可是會毀了一輩子的……”
這番話,只怕是塗氏早就想要數落的了,如今,一逮著機會,便是滔滔不絕。
謝鸞因斂目低眉地聽著,卻是半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想著自己的心事,偏偏,心裡卻翻覆得厲害,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末了,她乾脆便是扭身便是邁步急走,不顧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的塗氏和流螢在她身後的急喚,連門也沒進,也忘記了拐角處等著的馬車,便是變走為跑,眨眼便不見了蹤影。
都司後衙,齊慎卻是有貴客。
兩人盤腿於炕上,相對而坐。他甚至親手拎起茶壺,給對面人斟了一杯茶。
“葉大公子今日來找我,看來,是已經有決定了?”
齊慎的貴客不是別人,正是葉景軒。
自華嫣然過世後,他便甚少走出華園,還是那時謝鸞因失蹤時,他曾出面張羅過,後來,謝鸞因找了回來,他便又再度縮回了自己的世界中。
這也是齊慎自華嫣然葬禮過後,頭一回與他相見,比起那時,自然也是形銷骨立的模樣,只一雙眼睛沉斂中,卻再未如那日般一潭死水,而是隱隱燃著兩簇火焰。
“如今,葉某已是孑然一身,了無牽掛,為何不敢跟著大人賭上一賭?往後……便但憑吩咐就是了。”
齊慎滿意地一勾唇,卻是目光閃閃道,“我與葉大公子不同,我眼看著就是要成家立業的人了,牽掛只會越來越多。既是坐在一條船上,葉大公子放心,我可不會讓你去尋死。”
這話帶著笑音,似真似假,更像是玩笑。
葉景軒聽罷,不由扯了扯嘴角。
“此事可容不得馬虎,咱們還是來將細節好生商議商議。”
葉景軒自然是沒有意見,兩人便是湊得近了些,壓低聲音絮絮而談,間或用手指蘸了茶水在炕桌面上寫寫畫畫。
嚴睿進來時,兩人正說到分工事宜。
“你只管生意上的事情,其餘一切,皆有我手底下的人打點。我會派一個得力的人護衛商隊這一路上的安全……”說到此處,目光輕輕一瞥,剛好瞧見了站在門邊的嚴睿,便是抬手一指道,“來得正好,快些來正式見過葉大公子。”
這是一早便說好的事情,是以,嚴睿沒有半分的有義,快速走了過來,對著葉景軒抱拳施禮道,“見過葉大公子。”
“你見過的,嚴睿。”齊慎笑望葉景軒。
後者心中卻是驚疑,葉景軒自然是見過嚴睿的,因而,也知道這位嚴大人是齊慎身邊一等一的心腹,他卻毫不吝惜將人放在了自己身邊。
這是齊慎的誠意,但也恰恰說明了,他對他們將行之事,果真是萬分看重。
當下,葉景軒斂了斂衣襟,也是站起,回以嚴睿長身一揖,“往後,還要有賴嚴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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