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眼看著,確實已經夜深。曲逸飛三日後要啟程,要準備的事情還不少,因而便是與謝鸞因告辭後,便往客院而去。
謝鸞因眼看著他的身影沒入夜『色』之中,正待回身回自己的院子,目光不經意往邊上一掃,卻是一怔。院牆邊上,有一棵棗樹,已是有些年頭了,枝椏虯勁,這個時節,卻是連片葉子都沒有了,枝幹上卻還有些未化的殘雪。樹下,立著一道身影,悄無聲息,竟是恍惚與暗夜融為了一體。
而此刻,哪怕是四目相投,他也不過只是牽了牽嘴角,背在身後的手,還是好生生地揹著,而腳下更好似生了根,沒有挪上半寸。
反倒是謝鸞因眨了眨眼,確定他並非幻影之後,便是緩步靠了過去。
“齊大人何時回來的?”謝鸞因輕聲笑問,問話間,人已到了他跟前,目光一掃,落在他的靴尖上,來不及除去的灰塵,身上的披風亦然,就是鬢角也染著風霜,謝鸞因不由默了默。
沒有聽到齊慎回答,便是話鋒隨之一轉道,“大人既然來了,讓下面人通稟一聲,自該進堂屋去,卻如何站在這裡,風冷霜寒的,可別著了涼。”抬眼,卻見齊慎一雙黑眸望著她,卻是往她的額角掃了去。她心頭一動,他莫不是
下一瞬,齊慎終於開了口,“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看過便走,沒有想驚動旁人。”然後,邊是低頭從衣襟處掏了一個小巧的漆盒,遞了過去,“這是我特意尋『摸』來的,是宮裡的物件兒,你應該是見過的,說是用了能夠祛疤生肌,你收下。”
謝鸞因目光閃了閃,果然她倒是坦然,勾了勾唇角,便是伸出手去,要接過那漆盒,卻沒想到,指尖,毫無預警地,便是觸到了他的,兩人不由的,都是一愣。下意識地抬眼往對方看去,目光一觸,便是瞬間閃開,齊慎更像是燙到了一般,連忙將手縮了回來。
謝鸞因翹起嘴角笑了笑,扣緊那隻漆盒,笑道,“多謝了。”
齊慎咳咳了兩聲,沒有應,倒是沉默了下來,只是不時將目光掃向謝鸞因,不說話,卻是杵在那兒不動。
謝鸞因見了心裡有些好笑,便是道,“齊大人還有事嗎?”
齊慎猝然抬頭看她,眼裡好似有什麼,悄悄隕滅了。“我就是來看看你,然後給你送這個『藥』,並無其他。”
“既是無事,齊大人便早些回去歇著吧。你這樣悄悄來,若是被人瞧見了,終究是不太好。”謝鸞因卻是道。
齊慎點了點頭,面上倒是沒有什麼,可嘴角的笑容卻緩緩消逸了。
謝鸞因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分明,當下,便是忙道,“我可不是趕你走啊!你看看你,衣裳都沒來得及換,應該是才進城的吧?是不是路上也忙著趕路,沒吃好,也沒睡好,人都瘦了好些,你還是趕緊回去歇息吧!你這樣,我看著,也覺著覺著看不過眼去。”
謝鸞因說到後來,已是別過了頭去,而齊慎卻是聽得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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