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不是別人,正是李雍,他今日一身冠服,蟒袍在身,映襯著一張笑臉,倒也是倜儻風流。
齊慎目光閃閃,“天『色』已晚,殿下也是要忙著回府麼?”
“正是。如今正是春寒料峭的時候,齊大人也該早些回去,莫要著涼了才是。本王聽說,大人已是上了摺子,十五過後,便要啟程回西安了?”李雍還是與之前那般,一樣的親和溫潤,好似方才在殿上,齊慎提起德妃為他保媒之事根本未曾發生一般。
齊慎也是面『色』無異,“是啊!只是陛下還未曾批准,不過,還是得趁早回去就是。待得啟程之時,定然會親自去向殿下辭行。”
“到時,本王必定設宴為齊大人踐行。”李雍亦是拱手道。
齊慎自然又是笑了一回,與李雍寒暄兩句後,便是告辭而去。
李雍望著他的背影,面上的笑容卻是一點點消失了,就是眼眸也是隨之一沉。
“殿下,屬下看,你怕是高估了這位齊大人了。”石桉在李雍耳畔低聲道,今日,齊慎在御前的表現,委實算不得聰明。無論是拒絕惠昭儀的保媒,還是抬出那個平民的意中人,或是在陛下面前,那般倔強的樣子,都不是一個聰明人,該做的蠢事。
“你懂什麼?”李雍卻是皺眉斥道,“本王早知此人心思深沉,不容小覷,到了今日,本王方知,本王早前,還是小瞧了他。”
“殿下?”石桉驚疑不解。
“你以為父皇為何會包容他娶一個平民女子麼?他今日在御前那般堅持,不是因為他的什麼赤子之心,更不是他對他那個意中人情深義重,而是他一早,便猜透了父皇的心思。父皇,才是那個最不願意他娶得一門貴親,從此如虎添翼之人。”
石桉這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更是驚疑不定。
要知道,洪緒帝的心思,自來難猜,但有一點,卻是疑心甚重,人人都怕引得他的疑心,偏偏,那齊慎卻反其道而行之,這樣,反倒引得陛下對他放了心,這真是
“走吧!”李雍輕嘆一聲,“你只需幫本王留意著,待到這位齊大人離京之時,一頓踐行酒是免不了的。對了,還得備上一份程儀,不用太厚,按著往日的規矩來便是。這樁事”李雍目光閃了閃,“便交給王妃安排吧!這些事,她一向辦得妥當。”
“是。”石桉應了一聲,倒是沒有半分異『色』。
齊慎離了宮後,便是一路縱馬疾馳,回了城西的齊府舊宅。
齊府的舊宅原本只是一座兩進的老舊宅院,齊慎有了軍功,又升任陝西都指揮使後,這宅子便有些不夠看了。是以,齊慎專門差人回來了一趟,帶了足夠的銀兩,將左右的宅子都盡數買了下來,重新整修了一回,等到齊慎這回回京時,這已是一幢全新的宅院。
雖然坐落的地段算不得好,但在這一帶,卻是少見的富貴。
而且,知道這宅院的主人是官家,周邊的人都不敢慢待。
這樣一來,他就算人在陝西,想必弟妹也能有所憑恃,再不用過以往那樣的苦日子。
到得院門前,齊慎縱身下馬,便已有下人上前來,將馬牽走,順帶接過了齊慎扔來的馬韁。
齊慎快步進了門,他是真正厭煩宮宴上的爾虞我詐,就算是滿桌珍饈又能如何,根本就是食不下咽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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