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慎目下輕閃,便是伸手接過韁繩,一個利落翻身上了馬背,“駕”一聲輕喝,兩人兩騎,便是自華園門口絕塵而去……
離了華園,他們卻是並未往都司衙門去,而是轉而直接到了西安府的監牢。
牢內陰暗潮溼,一路行來,可以聽見周遭牢房中或有人呻吟,或有人痛呼,或有人麻木不仁,齊慎卻是面不改色,目不斜視地徑自直行而過,到了一間牢房前停下。
邊上的獄卒已是很自覺地上前來,幫著開了牢門。
“你先下去吧!”嚴睿遞上一錠銀子和一句吩咐,那獄卒接了銀子,便是迭聲應著是,滿面歡喜地退了下去。
齊慎已是徑自進了牢房,牢房陰暗的一角蜷縮著一個人,身上穿著犯人的青灰色衣裳,隱隱透出兩分血跡。
聽得腳步聲靠過來時,人便已是一翻而起,現在更是緊緊抱住自己,一雙眼,透著戒備,死死盯著一步步靠近的齊慎。
“聽說……你有話要告訴我?”齊慎單手背在身後,居高臨下看著她。
低低的笑聲出自那人口中,帶著兩分惡意的詰詰聲,“那謝鸞因果真是個狐媚子,怎麼就能迷得堂堂陝西都指揮使齊大人這般五迷三道的,為了她,什麼事都做?”
牢房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華陶然。
華陶然有多恨謝鸞因,齊慎不用想也能猜到,因而,並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而是目光輕輕一瞥,便是意有所指望向一旁染血的條凳,“華六姑娘,容我提醒你,是你說了,有話要親口告訴我,我手底下的人才以示誠意,暫且停了手。他們會的刑訊手段可遠遠不止你見識過的那些,若是再來一回,他們可就不會如方才那般憐香惜玉了。”
齊慎的音量壓得低低的,語氣可謂溫柔,卻在字裡行間都透出兩分森森的寒意來,華陶然便不知是想起了什麼?_?陡然打了一個哆嗦,面色剎那間慘白。
齊慎見了,卻是極為滿意,“華六姑娘想來是個聰明人,要告訴我的話,想必已經回想起來了吧?”
“看齊大人的樣子,待謝鸞因倒真是情深意重。為了為她脫罪,四處奔走不說,還費心設了一個局,引我上套。怪只怪我自己心志不堅,才上了你的當,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你們就算要立時將我弄死,那也沒什麼,不過……既然你想聽我跟你說些話,那麼……你好歹也要給我些好處吧?”華陶然片刻後,軟了口氣,卻是轉而與齊慎談起了交易。
齊慎目光一冷,“他們應該已經跟你說了,只要你如實交代,我會想法子,將你救出去,並給你一筆錢,送你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
齊慎其實一直在懷疑,金氏和華陶然母女就算是再恨謝鸞因,巴不得她去死,可這回的設局,卻已遠遠超出了她們的能力,因而,他真正想要的,是揪出她們身後的人。
而華陶然的種種表現,說明那個人,確實存在。
這也是齊慎還能容得下她在這裡跟自己討價還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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